師爺貼在郡守耳邊低聲解釋道,末了又加重了語氣:“再說了,都城來的欽差大人這兩天就要到咱們廣安郡了,聽說這次來的還是禮部尚書,若是還留著這些事情處理不當,到時候欽差大人上報朝廷,定咱們一個治理不嚴的罪名……”
他見郡守臉色有點鬆動,就知道被自己說通了,當下有恃無恐地轉回來,手指幾乎要戳到君初月臉上去:“啞巴了?還不快點從實交代?”
君初月:“……”
她淺淺眯眼,眸光聚集在師爺指著她的食指上:“如果我是你的話,就不會這樣做,會有報應的。”
“你說什麼?”
師爺一怔,被她這又是沒頭沒尾的一句話給弄的一頭霧水,但幾乎是轉眼間,他臉上的愣怔就化作了痛楚。
一聲殺豬般的痛呼響起來。
隻見師爺滿麵不可置信地捧著自己被折成一個詭異角度的食指,同一時間,屋裏又響起了女子似笑非笑的聲音:“看,我說吧,會有報應。”
而剛剛在一瞬出手的男人此刻則沒事人般地袖袍一甩,重新負手在後,但盡管如此,氣勢卻是與方才進來時全然不同了——
寒意逼人!
噗通!
竟是讓師爺一屁股往後坐倒在了地上,嘴唇翕動著,眼裏露出一抹赤裸裸的驚恐,不是不加掩飾,而是根本無法掩飾,這種從心底泛上來的涼意。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想的太過簡單了。
能讓趙老二都吃了悶虧的,又豈是易與之輩?他分明就是被這兩人的麵孔給混淆了判斷,誰能想到一清雋一清麗,麵相毫不凶惡的兩個人,出手竟然毫不留情,更不顧忌這裏還是郡守府……
不!
他早該想到才對的——
趙老二啊!
那樣一個前車之鑒他怎麼就忽略了呢,師爺後悔不迭地想,可現在也是騎馬南下,他隻有把目光投向郡守:“大人,您可要為我做主啊!”
郡守也明顯愣了好一會兒,看得出來他從未遇到過這種事,直到師爺開口才回過神來,繼而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
他開始還有點懷疑,這樣兩個人看起來都文文氣氣的,怎麼會把人打傷。
結果現在一看哪裏還需要懷疑?!
在他眼皮子底下都敢動手,那換做是別的地方,不更是要翻了天了?
說著,郡守又從桌案後麵繞出來,親自扶起了師爺去旁邊坐下,這才轉過來麵對君初月他們怒道:“你二人還不趕緊都一五一十交代了?”
相比對師爺,君初月看向郡守時的語氣要好上不少,她微微一笑:“不知郡守大人要我交代什麼呢?若是方才這事,那我剛才就已經說過了,這叫作報應,或者說,現世報?”
她偏臉看了師爺一眼,臉上流露出一抹嘲諷:“你以為你是什麼人,竟敢放肆拿手指著我?”
“你——”
師爺被她囂張的態度氣的說不出話來,再加上手指又鑽心地疼,更是一口氣上不來大口大口地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