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日當空,熱風徐徐,疏影樹下,聽蟬枝頭。
夏日小河格外引人入勝,一個挽著袖子和褲筒的小女孩在河裏玩著水,泥水斑斑點點濺印在白色的衣服上,可小女孩並不在意,隻是偶爾撥開掉下來的小辮子。
一個青年男子座靠在樹蔭下端詳著手裏的劍,作為男子他身板有點單薄,一撮黑色胡須嵌在下巴,襯顯臉型的俊秀,隻是皮膚略顯粗糙,臉上刻印著盡是風霜的歲月。一身白衣隨風微蕩,即使在陰涼處也顯格外亮眼。
男子叫何風,是女孩的師傅。
那是一把通體烏黑的劍,何風稱它為寒月劍,因為這把劍很冷,即使是在炎炎酷夏,依然冰冷如故。
寒月劍很鈍,居然還未開刃,不是何風不想,是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開刃。他曾經把劍放在煉鐵爐裏燒了一天一夜,可結果寒月劍依然一點溫度也沒有,更別說去鍛磨開刃了。而且這劍感覺越來越鈍。
雖然這把劍砍起東西來很費勁,但是何風很喜歡,握在手上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平時拿來切切菜、劈劈柴就夠了,何風不想用它來砍人,更何況何風本身也不喜歡傷人。
小女孩一直不明白師傅為啥經常盯著那把難看的劍入神,但是隻要不打攪她玩耍,她才難得管呢。
“雨芽,不要再玩啦。”
“雨芽,小魚離不開水,你不要弄岸上了。”
“雨芽,不要把衣服弄髒了。”
何風每隔一會兒就會這麼無奈的對著小女孩交待著一句。
“師傅,師傅,蝌蚪是怎麼來的呀?”雨芽在開心的逗著一群蝌蚪,完全無視了何風的“建議”。
“蝌蚪是青蛙生的呀!”何風一副飽讀詩書的樣子。
“那青蛙又是怎麼來的呢?”雨芽閃著大大的眼睛。
“蝌蚪長大後就成了青蛙了。”何風疑慮了一下,感覺這個回答好像有點不妙。
“啊?”雨芽一時語塞,腦子一下子繞不清楚了,滿臉的糾結,也不知道怎麼繼續問下去了。
“看,那條魚好大。”何風趕緊轉移話題,何風知道雨芽其實想問是先有青蛙,還是先有蝌蚪的。
上次為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可被雨芽纏了好幾天才罷休,這次得趕緊把自己拉出坑。還好生性簡單的雨芽馬上被轉移了注意力,張開小手,待勢盯著自己的獵物。何風輕噓了一口氣,閉目養神起來,不再管雨芽玩耍了。
“咦,師傅,這是什麼?我在水底摸到的。”雨芽手裏捧著一塊石頭,石頭呈長條形,又稍微有一點點彎曲的幅度,兩頭有很明顯的裂痕,石頭烏黑透底,深邃中透著一股神秘。石頭周身一點泥巴和青苔也沒有,當然不可能是雨芽洗幹淨的,雨芽可沒有這個耐心,而是泥渣之類的雜物根本粘附不上去。
何風頓時來了精神,翻來翻去鑽研了半天,眉頭始終緊鎖著,雨芽看到何風極少出現的那種嚴肅表情,便知道師傅又進入了呆瓜模式。
怎麼在這裏有這種石頭?這石頭好奇怪?何風心中充滿疑問,但卻又毫無頭緒,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感覺這石頭熟悉無比,可一時相關的東西又記不起來了,隻得小心翼翼的把石頭放入背後的包裹之中。
何風稍作遲疑,又把石頭拿了出來,然後從腰間抽出寒月劍。用石頭在劍上使勁的磨了好些下。後仔細的看了看劍,依然沒有發現任何變化,又隻得失望的把石頭放回包裹。
何風把劍刺入跳躍的河水之中,連珠的水滴打在劍上,水刃相擊處發出嗆啷啷的聲音。雖然劍並沒有被弄髒,但何風還是想洗一洗。
“師傅?”雨芽看著師傅奇怪的舉動,起身上前,睜大了眼睛看著水花在劍鋒上綻開。然而何風似乎已然陶醉於這聲音之中,毫未察覺雨芽正拽著自己的袖子。
雨芽忽然想到了什麼,急忙舉起何風執劍的手,用自己剛剛擰幹的袖子輕輕擦去寒月劍上的水,“師傅,這樣子劍會生鏽的。”
何風颯然一笑,單手挽了個劍花,“嗆!”鈍劍入鞘。
“傻孩子,寒月劍可不是鑄鐵打造,何來鏽蝕之說?”何風說著,左手習慣性地撫著雨芽頭頂,“此劍剛被異物磨觸,自然需此無憂之水方能洗濯。”
“哦。”雨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也笑嘻嘻的從腰間取出一把木劍,伸出去讓流水清洗。女孩子嘛,實在不宜沾染殺氣,何風給她削把木劍是再好不過了。
“哈哈哈...”何風搖頭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