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你進城了後一定要聽你二叔的話,千萬不能和城裏人打架知道嗎?”一位年約四十歲左右的母親細心的為身前的兒子整理著衣角,對兒子千叮萬囑,眼中盡是不舍。
“媽,我知道了,你從昨天吃晚飯起就開始重複的說這一句話了,我可不像村長兒子那樣爭強好勝,我比他懂事多了,嘿嘿!”
站在母親身前穿著一件打著兩處補丁的格子襯衫和一條洗的發白牛仔褲的青年便是母親口中所聲稱的虎子。
虎子是他小名,他本名叫周虎,今年剛好十八周歲;個頭中等,一米七六,皮膚偏黑,略顯瘦弱,但麵部輪廓清晰明朗;雙目細長且精靈,額角寬闊,鼻正梁直,要是換上一套像樣子的行頭,怎麼說也不比城裏的帥哥來的差。
母親有著說不盡的叮囑,而站在一旁的二叔可就沒她這般嘮叨。
“嫂子,再磨蹭下去,去城裏的汽車都快沒有了!”
二叔的這一句提醒令母親一下子淚湧了出來,緊緊的抱著正要轉身的虎子。
虎子被母親的摟抱給愣在當場,第一次感受到母親對自己的濃濃愛意,眼睛一下子像吹進了沙子一般,不由自主的通紅了起來,視線變得有些模糊。
把身子轉了過來,虎子反手把母親抱緊,輕拍著她抽泣的身子,安慰道:“媽,我又不是一個人到城裏去打工,不是還有二叔照顧我嗎,你放心,一到過年,我保證和二叔一起趕回家看你,給你帶一大堆城裏的好東西,讓隔壁村裏的人都羨慕你。”
母親感受到了兒子的成長,忽然化悲為喜,欣慰道:“媽不要你帶什麼好東西給我,媽隻要你好好的照顧好自己就行,一定要記住聽二叔的話,不能闖禍……”
母親依依不舍的淚眼與千言萬語的叮嚀反複的回蕩在周虎的腦海之中,久久沒有消散。
半個小時左右,兩人在父老鄉親們的歡送之下離開了村頭,繼續向鎮子裏趕去。
周虎所生活的村子很小,隻有幾十戶人家,公路至今還沒有修通,交通非常不便,想要和二叔去城裏打工,隻能徒步走上四十公裏,到離村莊最近的一個鎮子上才能搭上開往城裏的長途汽車。
翻過一座小山,在峰頂處可以隱約的透過晨霧望見遠處的小城鎮,規模也不是很大,幾百戶人家的樣子,沿著一條大河而建,從這裏望過去就像一條沒多大精神的長龍,但那裏可是唯一有汽長開來的臨時站點。
周虎站在山頭轉身回望,一望就是好久,因為,那是生活了十多年的家鄉。
一條水泥路,幾十戶人家稀稀拉拉的依山而建,基本上都是二層樓房的土屋,年代久遠,久經風雨,土牆上裂開的縫隙即便站在很遠的地方都能看的清楚,可見,這裏用窮鄉僻壤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凝望了好一會兒,周虎才在二叔催促下繼續前進。
越過另一座大山,二叔領著周虎朝一條小路走去,而這一條小路,周虎每年的清明節都會過來,帶著紙錢、點心、香燭與家人一起前來祭拜周家的列祖列宗。
費力的走出滿是荊棘和雜草的小山路,行至半山腰處,眼前的視野一下子開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