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深沉,晚飯過後,寧既白借口休息率先進了房間,原來整理好的情緒叫方才毫無預兆的狀況給攪和得亂七八糟,眼下她不得不重新梳理梳理,免得在常文靜和韓嘉洛麵前穿幫。
以為所有的事情都告一段落了,哪知現在才是真正的開始。
顧天佑和景慕白的性子之強,她早已領教過,三個人這麼一直糾結著也不是辦法。
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望著窗外黑漆漆的一片,那顆無所適從的心這才有一絲安定。
一遍遍地告訴自己,這不是逃避,她隻是想要一個人生活,想要自由安定。
本來盤算著等事兒全部處理好,她就可以和文靜一塊兒安安穩穩地生活在國外,這會兒看來是不行了。
她略顯疲憊地將整個身子蜷縮在椅子上,好半天才忽然想到什麼似的掏出手機。
讓她好歹自私那麼一回吧,做不到麵對,好歹有一場別開生麵的逃離。
佐薇在接到寧既白電話的第二天一早便登上了去往米蘭的飛機,這一夜她聽了說了很多很多。
從前她想知道的,寧既白全都告訴她了。
寧既白說:“薇薇,我為不得不利用你而感到抱歉。”
佐薇忽然就沉默了,“不論你是白之若亦或者寧既白,你都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你的過去我沒能參與其中,你的未來我願意出一份力,所以親愛的,在米蘭等我,等我去解放你!”
寧既白與韓嘉洛和常文靜商量了一下,將自己大致的想法告訴了他們。
常文靜老大不樂意地望著她,“白白,你確定要這樣嗎?哪怕你可以一個人過,你想過寶寶嗎?一出生就沒有爸爸,寶寶很可憐。”
“文靜,別說了。”韓嘉洛忽然出聲阻止了她,其實他也覺得景慕白非常適合寧既白,可是感情的事誰說的好,寧既白內心在糾結什麼他完全清楚,不如就這樣先分開一段時間,若是景慕白夠執著總會將她尋回去的。
也算是最後的考量吧。
按照安排好的,韓嘉洛租了一架私人飛機,在米蘭國際機場直接登機,臨上飛機那一刻,寧既白轉身去了一趟洗手間,出來後可能是由於妊娠反應一直捂著嘴時不時幹嘔。
“白白,給。”常文靜好心從包裏掏出一塊手帕遞給她。
寧既白捂著手帕,在常文靜的攙扶下走向飛機。
十分鍾後,私人飛機終於開始緩緩起飛。
機場某角落,一個戴著口罩的短發女子望著玻璃幕牆外那架慢慢衝向藍天的飛機,將頭上的鴨舌帽又壓低了一些,這才麵無表情地戴上墨鏡離開了機場。
若不是佐薇方才在洗手間與她互換了衣服,彼此都戴上假發,這會兒恐怕她依舊無法脫身吧。
抱歉我的朋友們,原諒我那麼自私。
她徑直打車去了火車站。
馬上就要離開意大利了,她想再去一趟羅馬,今天已經任性至此,索性便到底吧,說好的一起再回羅馬,雖然這會兒隻剩她一個人。
不知道這次離開,下回該是什麼時候才能再去,她要趁著景慕白和顧天佑現在全追著“寧既白”回國了抓緊時間,以免日後的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