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這個時候時光似乎已不再流動,殘陽如血,濺在深秋樹幹殘損的孤寂的葉片上!星星點點的連成一片血紅.安靜街道的兩旁盡是這番景色.樹的背後是鐫刻歲月的白牆.已然斑駁不堪.卻出奇地透著神秘與詭異.牆裏有幾幢高高的碉堡似的建築,像從地下伸出的手指.似乎要刺破天空的臉!在某個灰暗的夢魘裏,我會把自己放在那裏,宣泄著一個人的靈魂,夢醒之後,偷偷抹去眼角的淚水,沉沉地呼吸,聽它回蕩在空曠.黑暗的屋子裏的聲音,像低吟的浪,呼嘯的傷......狂放地奔跑著,呐喊著,歇斯底裏,卻忘記自己是否在夢裏.現實跟夢幻之間沒有了臨界,分不清真實,而我恰恰是如此需要真實,讚美真實的純潔.那條長長的街,依舊是那麼會心的靜寂,不可言喻地讓我自由起來.我急促的呼吸,洞穿靈魂,扯動自己已死的某些機體,卻沒有絲毫的知覺,而這條街卻那麼沒有盡頭,沒有盡頭的讓人畏懼.我選擇逃避,躲在某個死寂的廢棄的天井,寂靜地倒吸一口涼氣,不顧煞白的臉上的汗珠下落.坐在肮髒的,冰冷的地上!一時間我分明看到自己身上莫名浮現出的光怪陸離的枷鎖,讓自己無法動彈,隻能艱難地呼吸著浮絲般的空氣.最後我索性不去掙紮,伏在地上,緊緊閉上了雙眼!
無限可悲,"未知生!"
「2」
意識裏,一切都在陷落,隻剩下一片荒蕪的塵埃和一個不知如何哭泣的自己.極暗的世界,流動著清晰的靈魂!手心滑過的,是從指間下落的沙!陡然間世界又回到了虛無的幻美,噪亂的聲響蓋過了頭頂的陰霾,呼吸的熱浪襲過天井,一波又一波,循環著,灼傷著我滄桑的臉龐......我安靜地站在天井裏,抬眼望的瞬間,黑鴉遮蔽陽光,隻從間隙漏下一兩絲打在我的眼中!隻好默默垂下頭去,像深沉入湖底的細沙!
循著牆的紋絡,閉著眼,跟隨手的指引行走,那陰冷的磚,透出些奇怪的感覺,冷意直刺心扉.心律加速!有一種詛咒的預兆,彌漫在整片天空!
側過臉,四樓的陽台上有一朵枯蔫的花,搖搖欲墜!心不由地緊繃,臉上卻是陰陰的笑,熟悉而麻木的笑.回過頭,手指停在一塊碩紅的石頭上,來不及想像,背後一聲慘痛的叫,和一陣回旋的沉沉的破裂的聲,知覺在一刹間遺失,隻有"嗡嗡"的回響.不知所措的我,不敢回頭,卻又不知為何回過頭去.血,暗紅的血濺落在歪曲的軀體旁,那朵枯蔫的花上,它在血液裏漸漸豐滿,綻放......無限恐懼,"未知生"
「3」
周圍,漫溯回環著凝重的殤,眼中,一切在旋轉,逆時的方向裏,無盡地迷失!世界在這個時候沒有了經緯,我陶醉在重金屬的轟鳴聲中.仿佛把靈魂*出身體,會讓這副皮囊沉淪的自然.這樣,天堂依然是天堂,地獄也不會那麼殘忍.閉著眼,自己處在原始而又親切的牢籠裏.重重地踏在地上,塵埃四起,狂野的怒火燃燒著,奔騰地吼叫著.抬起手銬,那長長的鐵鏈"叮叮"作響,並著玄色的力量.我拚命地用它擊打在鐵柱上,每一聲轟鳴的巨響,回蕩在心靈的空白,都會有一種毀滅的快感......張開眼,背後依舊是死亡的氣息,我卻木木地呆在原地,無法移動.仿佛有什麼在阻擋我腳步.也許我正處在一個透明的囚籠裏,無法挪動,心早已被封殺.抬眼望著樓頂,有鴿子立在簷角.我看著自己荒誕的臉,從身後死去的這個陌生男子手中的鏡子裏.恍然間,一切畏懼都無影無蹤!生命其實隻是個過程.哪裏停站都會有它的"意義"!而他提前停站會有什麼玄秘?
毫無回答."未知生"
「4」
回頭的一瞬間發現一扇虛掩的門,紫檀木的典雅門閂.雕刻著古典而神秘的紋絡,觸動心靈的好奇,門總是使人好奇的,永遠給人打開它的欲望,仿佛另一個世界正鎖在後麵,我輕輕走向那扇門扉......地板上有醒目的一條紅線,清晰地透著攝人心魄的力量.牆壁上,一個個碩大的畫框.呈現出各色的光澤.透過窗,我驚奇的發現世界倒逆成讓人驚奇的怪異!我衝到窗前,看到倒立的樓和懸掛在頭頂街道上狂飆的車輪!嚇得低下頭去,腳踩在透明的虛無的地方.雲在不知方向地浮動.額頭微微顫抖,汗卻涔涔溢出!忘記了這個世界的殘酷變幻!
某個畫框前,我看到裏麵人頭攢動,擁擠著,呼喊著,形形色色的表情在嘈雜的痛苦中奔跑,無休無止.他們的前麵是一塊碩大無比的麵包,不斷迅速前進著.一夥中,我看到麵包的一端被繩子高高掛起,疾速移動,而它的下麵,有的人已經拿到零星屑沫.更多的是追逐的,掙紮的,不擇手段前進的,阻礙別人的,哄搶的,徘徊的,失落的,無辜的人們。如果那些殘損的,畸形的還稱的上"人"!
漸漸的,那些奔跑,追逐的,全部都變了形狀!背上漸漸長出了灰色或黑色的殼.四肢變的短小,細長.伏在了地上.長長的觸角在抖動著,儼然是格裏高爾變形後的狀況,可是依舊在追逐.那萬"蟲"齊動的景象,也頗為壯觀!重重騰起的塵埃依舊在飛速前進,是追逐者呼嘯而過!而我一直想著的那線的另一端,卻終於沒法看到.經過各迥圖像的畫框,在陸離的光澤裏,我在後退,空曠的屋子裏,有各種回響,我被誰拎了起來,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