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尋雁眼中似乎閃過一絲懷疑。
“在他們的眼裏,我是太子,是殿下,可是,在你眼裏,我是阿元,不是麼?難道,我癡傻的時候,你可以把我當成你的阿元,我如今醒來,你便放手不要我了?你可知道,我寧願自己不是太子,而是你的阿元!”說話間,歐陽元青將莫尋雁抱得更緊。
在那一刻,當他說出在乎的隻有她的時候,莫尋雁心中湧起一絲絲喜悅,這喜悅伴隨著一絲絲甜蜜從心底煥煥漫開,隻讓她仿佛在一瞬間將隱居這深山兩載的所有快樂都想了起來,那些讓她情不自禁微笑的點點滴滴,在這一瞬,隨著喜悅,隨著甜蜜,都在心中蕩漾。
隻是,莫尋雁不知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感受,她隻覺得是自己的計劃實施很順利,歐陽元青當真對自己上了心,這對回京後要做的一切來說是天大的好事。
她在心中暗歎,這幾年的付出倒也值得,至少自己已經得到了歐陽元青的好感和信任。不管他對自己的在意有多少是出自真心,有多少是出自感激,隻要他在意就好。
“你是太子,也是阿元。”思量至此,莫尋雁淡淡說了這麼一句,卻當即消除了歐陽元青的鬱結。
“雁子……”不過是簡單的一句話,歐陽元青臉上終於有了笑意。
“你剛剛摔傷,雖然沒有傷及骨頭和內腑,但頭部也磕出了血,還需要多休息,多說無益。”莫尋雁打斷他的話,欲扶著他躺下。
“那你陪我。”歐陽元青拉著她不放,“你施針累了,也該歇會兒。”
莫尋雁猶豫片刻,終是和衣躺在了他身旁,和往日不同,雖然被他拉著手,可她的身子再不像往日那般自然放鬆。
歐陽元青知她一時難以接受,可想到她能躺在自己身邊,已經非常滿足,目光溫柔地膠著在她身上,身子主動和她保持了一定距離,兩人之間完全還能再躺下個人。
兩人就這般各自想著心事,直到彼此都閉了眼,呼吸漸漸綿長,一同睡了過去。
晚膳,歐陽元青和莫尋雁是在樹屋裏用的。
晚膳後,歐陽元青沒有像以前那樣鬧著要莫尋雁陪他翻花繩,也沒有吵著要去崖頂看風景,那些癡傻的時候最愛做的事情,他今日都不想做,他隻是靠在床榻邊,靜靜地看著莫尋雁收拾東西。
在牧馬山住了一年多,莫尋雁在山間尋了不少藥材,也自己煉製了不少丹藥,離開之際,她自然要分類帶走。
莫尋雁坐在桌前收著丹藥,她的神情如此專注,仿佛周圍再無旁人。
桌上如豆的燭火在她身上映出一層淡淡的橘黃,那雙讓人過目難忘的美眸在燭光下閃著光,好像她整個人都散發出迷離的光芒。
歐陽元青看向莫尋雁的眼裏是掩不住的歡喜和濃濃的情愫,和以前癡傻時的喜歡和依戀不同,這樣的眼神蘊著一個男子對女子的情愫,是真正的男女之情。
莫尋雁偶爾抬頭觸及到他的目光,臉上不自覺地一熱,飛起一朵可疑的紅雲,連忙低下頭去,惹得歐陽元青唇角彎得更高,眼裏的溫柔更甚。
給歐陽元青送藥來的孤諾站在樹屋門口看著這一幕,臉上寫滿了落寞。跟在他身後端著紅糖水的孤希則看著他,臉上寫著頹敗。
這夜,君無壓低聲音,讓君浩記錄,“殿下恢複,不再癡傻,對郡主真情流露。”
兩日後,六人及一眾隱衛向西涼山出發。
前幾日,一路平安。
從第十日開始,沿途的人煙越來越稀少,村鎮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遠。
到了第十三日黃昏時分,眼看離西涼山隻有大約兩日的行程,一行人卻遭遇了伏擊。
歐陽元青的隱衛大約有五十餘人,刺客卻有兩三百人,不到一刻鍾的時間,他的隱衛便已經倒下了數十人。
因為敵我力量懸殊太大,混戰中,歐陽元青的馬車被毀,歐陽元青攬著莫尋雁飛身出來。
“殿下,郡主,他們人太多,你們騎上一匹馬向西涼山去吧,屬下等為你們斷後!”君無砍斷馬車上的韁繩,將那拉車的馬遞給歐陽元青。
“想跑?做夢!”就在這時,一聲冷笑響起,隻見兩隊騎著馬的刺客在兩個方向一字排開,將通往西涼山的官道前後徹底堵死。
眼看突圍無望,孤諾、孤希、君無和君浩在外圍護著兩個主子,歐陽元青攬著莫尋雁與刺客交手。
雖然歐陽元青的武功不及君無君浩,更不及孤諾孤希,但為了懷中的女子,他顯然也拚盡了全力。
莫尋雁緊緊攥著手中香囊,不時在自己和歐陽元青身邊灑著軟骨散。兩人提前服了解藥,這軟骨散對他們來說是無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