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我莫雲洛命該如此!”莫雲洛想起慘死的女兒,眼裏閃過淚光,他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小女孩的臉,“這是天意,從此以後,她便是我的尋雁!”
“大人……”奶娘和丫鬟雖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卻不敢反駁。
“曼槐隻比尋雁小三日,年歲尚小,看不出什麼差別。管好你們的舌頭,否則招來殺生之禍,誰也活不了!”莫雲洛冷冷地看了奶娘和丫鬟一眼,開始剝小女孩的衣衫。
“奴婢知道,大人放心!”奶娘和丫鬟倒也忠心,既然自家主子執意如此,必有他的道理。隻是,看著床上小人那一身的血肉模糊,兩人又開始擔心,這要如何瞞得住夫人。
莫雲洛熟練地給女孩處理和包紮了傷口,摸出從師妹屍身上取下的月牙玉佩,掛在她脖子上,方才又開了口。
“小姐爬樹摔花了臉,受了驚嚇,感染風寒,恐其傳染夫人和少爺,即日起,隻留你二人貼身照顧,其餘人等一律不得進入雁園。”
“是,大人!”奶娘拿出幹淨的衣衫替女孩換上,丫鬟換下床上的被單,連同血衣一起交給莫雲洛。
莫雲洛離開雁園,毀掉被單和血衣,方才向著柳園走去。雪夜裏,他的步伐似有千斤重,背影是那麼蕭瑟,透著抹不開的悲傷。
莫雲洛不知道的是,就在那時,京城最有名的紅粉之地……三重天,後院一間雅室裏,一個帶著麵具的男人歪斜在長榻上,手裏把玩著一個酒盞。
“宗主,龍一和龍二回來了。”隨著房門輕叩,一個女人略帶嬌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讓他們進來。”麵具男的聲音有些沙啞。
門開了,兩個蒙麵黑衣人走進屋單膝跪下,“參見宗主!”
“如何?莫雲洛上鉤了麼?”麵具男轉著手中酒盞,渾身上下透著說不出的威壓。
“稟宗主,屬下按你的吩咐,潛入莫府雁園下了迷香,替那小丫頭係上外袍,用勾魂鈴誘著她爬過狗洞,隨後一劍穿心,將她丟在了樹下。隨後,屬下再次潛回,屏住呼吸躲在房梁上,莫雲洛並未發現。”龍一簡單講述經過。
龍二接過話去,“宗主果然神機妙算,莫雲洛進了魏王府,發現柳嫣妍的女兒一息尚存,便留下自己女兒屍體,將那被屬下刺成重傷的小丫頭抱回了莫府。他見女兒外袍歪斜,不疑有他。”
“莫雲洛吩咐奶娘和丫鬟對外隱瞞實情,還親手給那丫頭清理和包紮了傷口。”龍一補充。
“這藥粉拿去,每日在那丫頭藥中下一克,本座倒要看看莫雲洛有何本事讓她痊愈。”麵具男邪氣一笑,手一揚,一包藥粉飛到龍一手中。
“是,宗主!”龍一和龍二轉身退了出去,一個女人儀態萬千地走進來,門在她身後關上。
“宗主,為了莫雲洛和柳嫣妍,有必要如此大動幹戈麼?”女人走到麵具男身後,柔荑在他肩上輕輕按摩。
“魏王早就該死,區區三百餘條人命權當為他陪葬。本座要莫雲洛永遠記住教訓!”麵具男哼了一聲,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寒氣,“妄圖脫離本座的掌控,下場便是如此!”
“的確該教訓!相夫教子,與世無爭,那是他們該幻想的麼?宗主當初若不安排他們下山各自成家,他們能有這等小日子?不知感恩,還敢以各種理由推脫宗主的命令。”女人打了個寒顫,連聲附和。
“不過屬下不明白,宗主為何要留那柳嫣妍的女兒一條命。這般不聽話的棋子,不是應該斬草除根麼?”女人忍不住好奇,“難道這樣,莫雲洛就會心甘情願地將兒子送到宗主身邊?”
“留著那丫頭,自有道理。”麵具男眼眸一深,“有時候斬草除根並不見得是最佳選擇,本座要的是莫雲洛死心塌地聽命於我。曾經那麼好用的一個人,不能荒廢了不是?留下他最心愛的女人的孩子,才能更好地掌控他這枚棋子!”“至於他的兒子,本座已經不想要了。那孩子資質平庸,不配本座栽培。倒是這小丫頭,骨骼清奇,打小聰慧,好好調教,日後定是顆不錯的棋子。”
麵具下,男子冷冷一笑。“更何況,收下柳嫣妍的女兒,莫雲洛的兒子以後也再難置身事外,他定會要自己的兒子全力保護這個丫頭。”
“宗主睿智,屬下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