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顆心髒一出現,林方身上的血脈不由自主地沸騰起來,一股無限的悲哀之意由心而發,籠罩了他整個人,他不禁顫聲道:“那是父親的心髒!”
而林飛整個人都在顫抖,臉上青筋暴起,一雙大眼凶光畢露,右手死死地握住長槍,若不是知道無罪禪師是太乙真人,他早就殺過去了。
自己生身父親的心髒被仇家握在手上,這如何能讓他們不悲憤交加,但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往往更能折磨人。
他們身前那柄銀槍爆發出無盡威勢,同時似也帶著一股悲哀之情。
這柄槍正是當日林飛所說他父親留下的東西,現在被他祭了出來。
無罪禪師此時手中握著心髒,臉上帶著笑容,一步一步從容地走到兩人麵前,他笑時祥和而仁慈,那沒有一點褶皺的素色僧袍顯得他儒雅而俊朗,他看著林方,笑道:“阿彌陀佛!小侄子,你還記得叔父麼?”
林方聞言肌肉立即繃緊,手裏已出現那柄鐵槍,牙口緊緊咬住,眼睛死死盯著無罪禪師,沒有應話。
無罪禪師歎了口氣,道:“畢竟十六年前你剛出世不久,記不清也正常。我與你父親是結義兄弟,說起來,你還要喊我一聲叔父。”
林方知道麵前這個和尚不是什麼好人,但沒想到他竟然是自己父親的結義兄弟,關於他父親的事情他一概不知,也分辨不出無罪禪師的話是真是假。
無罪禪師見林方還不為所動,便要走過去,但林方兩人身前的銀槍立即發出無量光芒,瞬間殺向無罪禪師。
這柄槍一挑一刺之間,神韻天成,招式精妙嚴謹,林方一眼便看出這是他林家槍法。
原來這柄槍追隨當年的北地槍王林為義,林家槍法的精髓早已深深烙印在神槍之中,神槍有靈,如今對敵不知覺就用上了林家槍法。
無罪禪師看著直飛過來的銀槍,冷冷一笑,揮了揮衣袖,隻見袖中射出一道金光,立即與銀槍撞在了一起。
這正是那柄救出殘夢和尚的那柄金槍!
“鏗”一聲巨響,兩杆長槍分了開來,相對良久,竟然互相間輕輕碰了碰,再次打鬥了起來。
看到這情形,林方疑惑道:“大哥,這是怎麼回事?”林飛長長歎了口氣,沒有回答,眼睛狠狠隻盯著無罪禪師。
無罪禪師微笑道:“那柄銀槍叫‘天行’,是你父親所用,而那柄金槍叫‘地行’,是當日我與你父親結義時你父親所贈,這兩柄槍本是一雄一雌,同出一源,關係情如手足,你說它們為何要這樣?”
這兩柄槍已有十六年未見,沒想到今日相逢卻生死相鬥,實在淒涼悲慘!隻能說各為其主,身不由己。
無罪禪師看了看手中的心髒,淡淡笑道:“小侄子,貧僧也不瞞你,你父親當日就是被貧僧用這地行槍割斷頭顱,剜去心髒的。”
他說這話時,臉不紅,心不跳,似在敘述一件平平常常的事情。
任何人弑殺兄長都是不仁不義的小人,無罪禪師竟然臉色如常地將這件事說出來,真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