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夢和尚雙目怒睜,自覺自己已三番五次給傅老頭台階下,實在沒什麼對不住他的了,但沒想到傅老頭如此不識好歹,雙掌大放光芒,兩道業火燒得發紫,紫得發黑,顯然要跟傅老頭拚個你死我活。
傅老頭喝了一聲:“定!”那懸在半空的定空竹立即放出陣陣青光,隻一瞬間,殘夢和尚便覺得一股強大至極的空間法則束縛住自己,動也不能再動了,知道這是定空竹的威能,臉色大變,無數年修來的定力也止不住心中無量的恐懼,心下苦叫道:“實在沒想到這定空竹威能如此強大,我命休矣!”
結界之外,李平和白孔雀此時卻警覺大生,李平祭出山河鏡,白孔雀祭出兩頁《衍天書》,這一鏡一書將兩人護得嚴嚴實實,一柄金光璀璨的長槍從虛空中刺出,太乙金仙的威勢已將整座飛來客棧轟碎,槍頭直直刺中結界,將結界刺的差點破碎。
裏麵殘夢和尚突然感覺自己又可以動了,立即使出全身功力,驅動九品業火紅蓮衝擊結界,這一裏一外相配合,隻一瞬間就將傅老頭布下的結界破去,殘夢和尚和那杆金槍迅速橫渡虛空而走。
傅老頭收回定空竹,冷冷地看著他們離去。
山河鏡和衍天書下,李平和白孔雀臉色已蒼白,冷汗粘濕了衣服,兩人麵麵相覷,心裏慶幸自己反應及時。
李平看著傅老頭,還沒開口,傅老頭擺了擺手,道:“那柄槍是一個和尚的,他叫無罪禪師,我沒想到他竟然在這裏,還好你們反應及時,否則我就要給你們收屍了。”
白孔雀道:“無罪禪師?怎麼從來也不曾聽過他名字?”
傅老頭道:“這無罪禪師是西土佛門光明寺的人,他擅長使槍,常年鎮守在北疆封魔場,所以名聲不顯,昔年的北地槍王林為義你們總算知道吧?他們兩人是結拜兄弟,也不知這無罪禪師為何會來到東土的徐州城。”
李平和白孔雀一聽到“北地槍王”這四字,雙目瞳孔一縮,白孔雀訝聲道:“你說的可是十六年前一夜之間被滅了滿門的北地槍王?”
傅老頭忽然歎道:“除了他,這世上還有哪個人用槍配得上‘槍王’這個稱號?”
殘夢和尚和那杆金槍逃遁到了萬裏之外,見後麵沒人追來,才停了下來,金槍一閃便到了一個和尚手中。
這個和尚身穿素色僧袍,麵如冠玉,目若星河,一身氣息與天地相合,祥和而寧靜,金槍在他右手上,卻又使得他威勢十足,莫可逼視。
“殘夢道友,你竟然惹上了傅藥生,膽子真不小!”無罪禪師喊了一聲佛號,看著狼狽不堪的殘夢和尚,微笑道。
殘夢和尚現在的確極狼狽,他臉色蒼白,身上灰色僧袍傅老頭打得破了幾處,也不應無罪禪師的話,從懷裏取出一顆玉瓶,到出一顆金色大丹丸,服了下去。
一刻鍾後,他才睜開雙眼,雙手合十,歎了口氣,道:“貧僧那不成器的徒弟見傅藥生旁邊一個女娃手上有兩頁《衍天書》,便想奪過來,貧僧為了救他不得不跟傅藥生鬥起法來,此番若不是道友你出手相救,恐怕貧僧早就被他打殺了,那傅藥生的修為的確深不可測!”
無罪禪師聽了“衍天書”三字,心裏猛地跳了一下,又恢複了正常,等殘夢和尚說完,他皺眉道:“那傅藥生修為真的如此深不可測,比起貧僧如何?”
這無罪禪師雖是出家人,但這話裏已顯出他爭強鬥勇的性格,這番話實在不該由一個出家人說出來。
殘夢和尚莫名打量了一下無罪禪師,搖頭道:“你的修為恐怕還比不上他,依貧僧看來,如果不是仙界與人間界斷絕了聯係,使得天地法則不完善,他恐怕早就突破大羅金仙之境了。”
殘夢和尚連連搖頭,卻沒發現無罪禪師聽了“比不上他”這四字,雙目怒意一閃而過。
無罪禪師冷哼一聲,道:“我們此番來東土,還有要事,先不要招惹他。”
他手中忽然出現了一個血紅色,有拳頭大小的物體,原來這竟是一顆心髒。這顆心髒仙光燦燦,還在有力地跳動著,“噗通,噗通”的響聲自心髒發出,如同悶雷之聲,十分宏大。
這心髒竟然還活著!
這絕對是一個絕頂強者的心髒!
無罪禪師竟癡癡地看著手中的心髒,良久之後,才道:“阿彌陀佛,殘夢道友,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