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鳳凰鳥牢籠縛
不遠處可以看見旌旗飄搖了,想必是到了義軍軍營。幾個兵士把囚車推進一個囚室。這個囚室是從地下挖出來的,約摸有二十幾間牢房,四周不見陽光,隻有幾個火把照亮,潮氣陰冷到骨頭裏。幾個兵士粗魯地連網帶人把侯君儀從囚車裏壓出來,獄卒上前想把她網拿掉套上鎖鏈,被領頭的兵士喝止了:“等等,這個女的身上帶著劍,估計是江湖上行走的,你先鎖上鎖鏈再說。”那獄卒想想有道理,上前將鎖鏈伸進網裏,想套上侯君儀的手臂。可是,當他的手剛一伸到網裏,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衝勁狠狠拍過來,連反應都沒有,直接被衝到了牆壁上,滿口吐血。
押車的幾個兵士都嚇傻了,他們認為這個滿臉塵土的姑娘會武功,但沒想到武功如此高強!幾個人都來不及把獄卒的屍體搬出來,急忙退出牢房,用幾根粗大的鐵鏈鎖上,忙不迭得跑去報告上級頭領。
侯君儀就這樣被這個韌性極強的網束縛著,劍在腰上,卻拔不出來,黑暗的牢房陰冷潮濕,還躺著一個獄卒的屍體。她又冷又餓,幾近絕望。
不到一個時辰,隻見一個頭領模樣的人,帶了一隊人馬走進牢房。那頭領五大三粗,體型彪悍,開口怒罵道:“哪裏來的婆娘,敢打死我的獄卒?說,是不是官軍叫你來做奸細的?”侯君儀聽他一開口,就知道這人沒有內功,武功稀鬆,最多是個牢頭。侯君儀其實也不想打死獄卒,隻不過心中一口怨氣,難以發泄。但眼看當前形勢,若是不見到秦墨或者侯漸青,估計自己就要被這幾個小獄卒活活折磨死了。她隻得說道:“我要見秦墨,我是來找他的,我不是奸細,你們讓我見他就都知道了。”那牢頭道:“什麼秦墨?我們義軍沒這個人,你不說實話就別妄想活著出去!”
沒有秦墨?看這個牢頭的語氣,也不是像騙人的,那他肯定改名字了,於是又說道:“那……那是不是有個帶鐵麵具的將軍在你們義軍,我要見他。”
鐵麵具將軍!那牢頭一聽,臉色頓時變了,變得緊張起來:“你說的是……是龍……不可能,也沒這個人,你不要說謊了!”侯君儀很奇怪這個牢頭的臉色變化,難道是不相信她的話,於是她繼續說道:“那個將軍的麵具,就在我的懷裏,你把我鬆開我拿給你看。”
牢頭哪裏敢鬆開她的網,隻是兀自說道:“不,不可能,義軍沒有戴鐵麵具的將軍,有也不能見你。”
牢頭一會說有,一會說沒,目光閃爍,表情驚恐,似乎對提到的那人十分敬畏,而那人也變得更加神秘。侯君儀沒辦法,隻好又說道:“那帶我見侯漸青,我是他姐姐。”
“侯頭領?你是侯頭領的姐姐?”那牢頭突然又哈哈大笑,“你這個女奸細,不要再在這裏招搖撞騙了,快快速速招來,免得吃苦頭。”侯君儀無奈道:“如果被我弟弟知道你們綁著我在這裏,你會沒命的。”
侯君儀本意是想恐嚇牢頭帶她見侯漸青,卻沒想這句話在牢頭心裏犯起了嘀咕:“要是這女子真是侯頭領的姐姐,現在她這幅模樣押在我這兒,被侯頭領知道,我豈不是吃不了兜著走?侯頭領江湖中人,恩怨分明,我在義軍豈不是永無出頭之日?”想及此處,牢頭對左右說道:“這瘋婆兒八成是瘋了,在這裏胡說八道,你們不要解開她的網,每日給三個饅頭一碗水,先關著,待我像首領們稟報,誰也不許透露出去半分。”
侯君儀的心頓時跌倒了穀底,她像一隻被繭束縛的蝶,躺在冰冷的牢房裏,劍在腰上,卻拔不出,想要動彈,網卻絲毫不鬆一點。她心裏幾近絕望。
初冬川地天空灰蒙,氣候陰冷,寒風吹得旌旗呼呼作響。蜀州大營裏,眾將領集聚一堂。首領王小波坐在帳中,不由感慨:“目前我義軍坐擁四個州縣,集聚三萬人馬,文有軍師穆野,武有‘逍遙公子’秦為、‘紅衣劍客’侯漸青、‘八臂哪吒’江憐城三個頭領,更有‘龍將軍’、‘燕’將軍兩大武林高手相助,可謂兵強馬壯。待我等養精蓄銳,來年開春攻下東南江源縣,那麼川中咱們就基本立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