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最後的引天訣
在這裏,目之所及幾乎隻有一片黑暗。周圍的一切都隱藏在黑暗中,當你把自己的手湊得離眼睛夠近的話你或許還能看到自己的手的輪廓,但當你的雙眼看著的東西一旦距離你的眼睛超過半米,你就什麼都看不見了。但也不完全是這樣,無論你覺得自己走了多遠,你都能看到在遠處那個巨大的火山口中翻滾的岩漿散發著的血紅色的光和火山口中翻滾騰起在半空中的岩漿,同時那刺鼻的硫磺的氣味一直彌漫這裏每一個可以立足的地方。這裏是陽光無法觸及的地方,這裏是生命的禁區,這裏是毀滅火山。
毀滅火山,它似乎以固定的頻率湧出層層熔岩,像是嬰兒跳動的心髒。每一次跳動,毀滅火山湧出的熔岩都在擴建著它自己。即使是在六月,這兒也不會出現一縷陽光,因為沒有陽光能逃得過毀滅火山的吞噬。
以上隻是毀滅火山的常態。此刻的毀滅火山,天際狂雷怒吼,銀蛇狂舞,一個方圓百裏巨大的黑雲漩渦占據了天空。這漩渦中心的正下方,毀滅火山口之上,三人懸空而立。
其中一人在一側,另外兩人在另一側,那一人身著青綠色的衣衫,年紀不到三十歲的樣子,背上負著兩口劍,但兩口劍都隻見劍鞘,不見劍柄;另一側的兩人中其中一人身穿黑袍,整個身子都被隱藏在黑袍中,而另一人身著一襲黑色外套,看起來與那個著青衫的青年人年齡相近,背上也負著一口劍,但臉上的神情卻始終木然不變。
“看來眼下隻有我能阻止你了。”身著青綠色衣衫的那人說道。
黑袍人望著著青衫的青年人,說:“事到如今,你為什麼還要阻止我?贏天!你應該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世界,為了這個世界上被命運捉弄的人們。這樣的世界難道不需要被改變嗎?你為什麼還要阻止我?”
身著青衫的青年人,贏天說道:“不,我必須阻止你。這個世界或許需要改變,但卻決不是像你這樣來改變它。僅僅憑借力量是改變不了一個世界的,我們要改變的是這個世界上的人,進而借由所有人的力量來改變這個世界,而不是像你所想的要徹底毀滅這個世界才能創造新世界。我不允許你這麼做,即使現在隻剩下我一個人,我也要阻止你,這是我的使命。”
“你到最後都還要把自己犧牲在這個愚蠢的世界上嗎?這不值得。這個世界的深處藏匿著多少的黑暗,人們隻是為了活著而活著,不幸的人更加不幸,作惡的人依舊猖狂。那些遭受壓迫的弱者雖心懷憤懣然而卻又不敢反抗,奴性在他們心中紮下了深根,當我想要改變他們時,他們卻拒絕了想要為他們卸下桎梏他們的鐐銬的我。長久的壓迫讓他們自甘為他人的奴隸,而長久地奴役他人讓另外一些人覺得奴役他人是理所當然的。所以,我改變不了他們。這個世界生來就是不公平的,所以與其為了那些苟延殘喘地活著的人而耗盡心力還不如為了那些還未誕生的新生命來創造一個新的世界。作為逍遙穀人的你更應該明白我所說的一切,贏天。
“舊的世界已經無可救藥了。贏天,來,加入我,加入新世界的行列,新的世界需要你,贏天!”黑袍人繼續說道。
“那不可能,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麼多無辜的人因為你而死去,我必須阻止你。”贏天的眼中此刻沒有絲毫的戰意,反而閃爍著憂鬱而黯淡的光彩,他不想戰鬥,但又不得不去戰鬥。因為他知道,無論如何他最終隻有一戰,這一戰將決定一切,也將結束一切,不管是按照誰的意誌結束這一切。
黑袍人的手中現出一團黑色的氣體,他握著那團黑氣,用那雙鋒利的眼睛直視著贏天,他說:“這些人不值得你為之犧牲,難道你不知道這些人甚至是你自己,甚至包括我,都是可憐而可悲的存在嗎?他們不值得你拯救,我們也沒有資格拯救他們,因為我們連拯救自己的資格都沒有。放棄吧,”黑袍人向贏天伸出另一隻手,並說道:“加入我,加入新世界的行列!在新的世界需要你這樣的賢者,新世界的人們需要你來引領他們。搭上前往新世界的末班車吧……”
贏天的眼神似乎隨著黑袍人的話語而鬆動了,他的意誌幾乎就要動搖了,但這時,一個少年的身影浮現在他的腦海中,緊接著一個個他熟悉而愛著的人們一個接一個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小子,師傅,還有……”。他的幾近動搖的眼中突然向黑袍人射出一縷飽含鋒芒的神光,他對著黑袍人說:“我不會放棄這個世界,這個世界依然有很多值得我們留戀的東西,至少在這個有著小子的世界的,在這個他還存在著還愛戀著的世界是值得我去用我所擁有的所有去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