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阮兒見過夫人。”
淩雪嫣的思緒被這一聲打斷,她抬起頭,便看見一婢女端著托盤向著自己屈膝。“起來吧。你是這裏唯二的婢女之一?”
“是的,夫人。另一位妹妹熏衣正在為夫人準備飯菜。”阮兒起身後,笑著將手中的托盤放在桌上,然後道,“此時已近黃昏之時,夫人雖勞累,用膳了再歇息也是不遲的。”說完,拿起托盤中的茶壺為淩雪嫣倒了一杯茶。
淩雪嫣接過茶,喝了一口潤了潤喉嚨。低頭的這一瞬她掩了眼中的不解。這阮兒有些怪怪的,麵容如此明豔的人兒竟會是婢女,楊澤的人真是藏龍臥虎,可似乎,舉止太過得體了點兒。喝著茶,她再次不著痕跡的看了眼阮兒。
這裏吃食的有毒與否淩雪嫣早就不放在心上了,諾王若是要殺她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她倒不如既處此地則安之。
將茶杯遞給阮兒,淩雪嫣道,“在床上待了能有半日,扶我下去走走吧。”
“是,夫人小心。”阮兒抬起手臂,將淩雪嫣扶起。兩人走出房間。
原來,這裏僅是別院中的小小一間。除了淩雪嫣所在的那一房間外,隻有左右兩間房,將淩雪嫣所在的這一件屋子擠在中間。
淩雪嫣看到這樣的布局後了然,原來自己走到那裏都避免不了被監視著。
“還有什麼人住在這裏嗎?”淩雪嫣忽然覺得自己隱隱約約聽到了孩童的喧鬧聲音,便側過頭問阮兒。
“回夫人,並沒有的。”阮兒淡淡的笑著,“或許是牆外的孩子在這附近玩耍驚擾到了您,等下熏衣回來後,奴婢定會出去說一說他們。擾到夫人可不是小事。”
“哦,原來是這樣。”淩雪嫣了然的點點頭,沒再多問。
另外一個叫做熏衣的婢女很快也出現了,同樣端著托盤,樣貌比阮兒遜色五分的姑娘。“奴婢熏衣見過夫人,膳食已經好了,請夫人回房間用膳。”
這熏衣略顯強硬的口氣讓淩雪嫣皺了皺眉。無奈自己現在算是人家的階下囚,要怎樣想必得要看諾王的心情如何了。“也好,用過膳我就可以歇歇了。”她很好說話的轉身回房。
“那奴婢便出去幫夫人說說這附近的孩子。”阮兒笑著一福身,便離開了。
有一種詭異的感覺讓淩雪嫣很難形容,就像是……阮兒是一名大丫鬟,而熏衣則是阮兒的丫鬟那種感覺。令淩雪嫣很想敬阮兒而遠之。
用了些吃食,淩雪嫣便想自己呆著了。看著熏衣默然無聲的收拾著餐具,忽然問,“阮兒去哪兒了?”
“府外說說附近的孩子,夫人。”熏衣抬起頭,淡淡的回道。
“哦,是我一時忘了。”淩雪嫣恍然,點了點自己的額頭。
熏衣還是沒有多說一句話。房間內隻有碗碟輕微的碰撞聲,夕陽早已西下,桌上燭火搖曳。桌子上的碗碟收拾完畢,熏衣才屈膝對淩雪嫣道,“奴婢不打擾夫人歇息了,奴婢告退。”
淩雪嫣點點頭,就著桌上及床畔的燭光,看了眼熏衣的背影。這婢女雖冷淡沉默,但比起和那個阮兒打交道,淩雪嫣更願意從熏衣身上尋到突破點。畢竟,那阮兒的微笑是一點縫隙也沒有暴露。
滿室燭光,淩雪嫣躺在床上,手撫上自己的肚子。她現在真的沒有什麼辦法可以獨自逃出來,甚至不知道,這孩子在這段時間會不會有危險。這一刻,她無比想念白宇霄,無比慚愧,自己竟然在安逸之中大意得忘記了,跟在自己身邊的青蕖是皇上的人。
阮兒當然沒有去外麵告誡什麼小孩子,因為那孩子的喧鬧聲本就是別院內傳出的。
大皇子楊軒成正在盡自己所能的折騰著這別院中的所有人,倒也不殘酷,最多就是讓你和外麵的野狗手無寸鐵的打一架罷了。而淩雪嫣聽到的,正是楊軒成的歡呼聲。
阮兒走進小苑內,衝行禮的人擺了擺手,問道,“怎麼了?”
那人恭敬的答道,“回軟惜姑娘,是大少爺又捉弄下人了。”
若是被別人看到,定可認出,那女子分明是諾王曾經最寵愛的侍妾軟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