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見過皇上。”阿史那一身皇後正服,眉宇間草原的桀驁在這幾年的宮廷生活中淡淡轉化為了溫婉與深沉。
“皇後有何事?”宇文邕僅著便服坐在桌前,穩穩的飲了一杯茶。
“臣妾聽聞……皇上想要,攻伐突厥?”阿史那蘭央雙手緊緊握住,掩在暗紋華麗的衣袖中。
“皇後到是消息靈通的很。”宇文邕墨眉微微一揚,雙眸注視著阿史那蘭央。
阿史那被那意味深長的話刺激的一抖,這幾年的宮廷生活讓她明白了當年斷崖上的事自己是有多麼魯莽,如今作為一個異族的皇後,她可不敢讓自己被冠上一個後宮幹政的罪名。“臣妾隻是在花園中無意中聽到了宮人的談話。”
“皇後,朕的皇子如今還需要你,他太依賴你了,現在也許正在宮中吵鬧著。”對於宇文贇,這個李娥姿所生的皇子,宇文邕還是有些縱容的,卻也知道,若不是為了迷惑宇文護,或許這個孩子不會有出現的可能。
阿史那道,“那臣妾告退了。”原來,在這件事上,她早已沒了影響時局發展的權力,即便宇文贇現在很依賴自己,可到底不是血濃於水的母子,在孤身一人的深宮之中她不能出一絲差錯,她不可能拿這個孩子去賭。對於父親,哥哥,她隻有說聲對不起。
公元576年,由齊煬王宇文憲代替皇帝宇文邕宣旨,聖旨中的內容讓大臣不無驚詫。宣政元年即公元577年,北周宇文邕欲率軍分為五路攻伐突厥。
而這一年,作為宇文邕訓整軍隊為來年戰爭做準備的一年,卻並不平靜。9月,武帝駕臨雲陽宮,臥病在床。而這時,衛王宇文直趁機在京城舉兵叛亂。
雲陽宮正殿中,宇文邕靠在榻上手握玉玦,在聽到侍從彙報了這個消息之後,冷冷一笑。宇文直,這個六弟從來都不會學著安分。隨即他吩咐侍從道,“替朕告訴齊王,讓他速來雲陽宮。”
“是,皇上。”侍從應道,快速領命離開。
聽了來報侍從的話,宇文憲了然。他當然了解皇上為何召見他。衛王宇文直意圖造反,他清楚得很,但兩人每次見麵都可以算得上狹路相逢,仇人見麵分外眼紅那一類,即便知曉,卻無法阻攔。否則隻會為自己橫添禍事。
“臣弟參見皇上。”步入雲陽宮的正殿,宇文憲不慌不忙的向正在閉目養神的宇文邕行禮。
宇文邕睜開雙眼,麵色一暖,“五弟不必多禮,坐吧。”語罷,一揮手示意其他人等出去。
“是。”宇文憲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整理了下衣袍,好整以暇的看著宇文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