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鍾離夫人擔當,在下真的是想夫人早些到達敝莊。”冷左司顯然後知後覺,差點忘記了自己懷中的女子並非普通人,而是曾經的貴妃娘娘。貴妃又怎麼樣?在鍾離佳看不見的地方,他邪氣的勾起嘴角,帝王將相、皇子貴胄可是和他冷左司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他從來不吃這套!
“你!”鍾離佳顯然被氣到了,掙紮了一下卻脫不開他雙臂的束縛,從來沒有人敢和她如此放肆!
“在下差點忘記告知夫人了,我冷左司可是個地地道道的江湖中人。”冷左司微微與鍾離佳拉開一點兒距離,低下頭,衝她露齒一笑。
鍾離佳愣了愣,江湖?她撇過頭,“那你也是延國之人。”江湖又怎麼樣?
“沒錯。可無論哪個國家,都會有朝堂江湖、貴胄平民之分,江湖人,代表著他可以輕衫側帽,逍遙自在。”冷左司運起了輕功向前快速的掠去,這方法雖快卻很消耗內力的,然,冷左司鳳眸愉悅的眯起,襯上眼角的那滴淚痣,更是邪魅無比。他不著痕跡的緊了緊手臂防止鍾離佳掉下去,美人在懷,哈哈,值得!
鍾離佳沉默了。她想起了自己在宮中時的步步為營,忽然覺得江湖雖危險,還聽說有一群正義感極強的迂腐之人,但,對於從金絲籠子中死裏逃生的自己來講,輕衫側帽從容自在,嗯,應該不錯。
朝堂與江湖,既是千裏之遙,亦是一線之隔,皆是權力、欲望堆砌而成。一將功成萬骨枯,自古以來,無論哪裏都是弱肉強食的世界,最原始的生存道理永遠存在。
本來,冷左司是想騎馬帶著鍾離佳去冷家莊的,可自己一時疏忽,跟著鍾離佳的同時忘記了被自己栓在醉三千酒樓的愛馬紫英。他家的馬再怎麼有靈性也不會聽到自家主人千裏之外的內心呼喊了。
於是,停停走走,兩人終於不容易的站在了煬州冷家莊閃耀的大門前。
鍾離佳拍開冷左司的手臂,漂亮的眼眸慢慢的打量著這裏。大隱隱於市,這是一處居於鬧事的宅院,隻看大門,她並沒有發現這冷家莊占地有多大。“這裏就是煬州?”她淡淡的問道。
“當然,夫人對在下的寒舍是否滿意?”冷左司也沒在意鍾離佳拍開了他的手臂,依舊眨著鳳眼四處放電。
“若是我身邊沒有什麼眼睛抽筋的騷包孔雀很更好。”鍾離佳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道。彼時,她的心豁然開朗了,新的環境,新的天空,她不再是那個左右逢源的佳妃,或許,她的新生活可以從這裏開始了。
鍾離佳沒理睬身邊因為自己的話一臉鬱悶的冷左司,看著身邊熱鬧的人群,她輕輕的笑了。九載宮廷步驚心,笑裏藏刀怎料今。紅顏彈指花飛逝,釋然前塵忘錦衾。
她成功的置之死地而後生,逃離了皇宮的生活,對於那時把自己送入皇宮的父母,沒有當泣的悲歌,鍾離佳隻有遠望可以當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