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時至,清風漸起,這是一個清爽的日子,血色的日頭慢慢西垂,簫家鎮和往常無異,白晝商旅往來,闊綽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叫賣聲,打鐵聲,講書聲,旺旺的狗吠聲,哞哞的牛叫聲混為一體.
偶爾能聽見幾聲馬鳴,或者是過路的商客,或者是馬場又引進了幾匹良駒,別看蕭家鎮是一個小小的鎮,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那熱鬧的場麵實在不容小覷,
日暮時分,集市才慢慢散去,唯獨零落的商鋪正在打點,生意精們正準備回家,一個個懶散的,就像被施了魔咒一般,拖著疲憊的軀體,慢慢悠悠的走著。
鎮郊五裏許,有一座小山,葉門山莊就坐落在山腰處,黃昏垂暮,隻見一個摸約五十餘歲的中年男子,手裏端著一盆水,滿臉喜色的正在澆花,他喜歡養花,他在山莊的空地裏養了大片的牡丹,山茶花,月季,還有更多的不知名的花。
暮秋時節,隻有個別花正豔,其餘花早已經凋謝了,他豐腴的臉畔,兩條濃濃的眉毛,矍鑠的精神氣息,絲毫看不出他已經五十歲了,一身紫色長袍,被條土黃色的腰帶緊束著。
他就是葉門山莊的主人葉世鴻,他突然心頭一驚,微微一笑,回過身放下水盆,向書房走去,行至書房門口時。
他向裏屋喊道“老婆子,老婆子,”
隻聽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從裏屋應道“幹什麼?我正忙著呢”
那葉世鴻又大聲喊道“你快點幫我研磨,我要給兒子寫信”
那聲音遒健有力,顯然是習武之人,因為隻有練武之人特有的勁力,才能說出那樣渾厚的話語。
那中年婦女的聲音又不屑的回道“再過幾天就要去看兒子了,寫什麼信呢?你讓謝丫鬟去研磨,我得給兒子收拾一下屋子,好在回來有個住處”
說完便不見了回音,那老爺子一個人在書房裏,眉頭緊鎖,不停的踱步,他在想兒子都十二歲了,依然生活在他舅父家,按照當地習俗,孩子剛出生受病魔困擾,自小生活在舅父家生活可以長命,生長到十二歲以後就可以接回自家了,今年剛好十二歲了,三歲就送到舅父家裏了,如今已經過去了九年,這是他四個兒子中最小的一個,也是他最疼愛的一個,這次去,不管怎麼樣,他都要接回兒子,想罷,他開始自己研磨,自己提筆寫信,他掩飾不住內心的喜色,一個人邊寫邊愣愣的笑著,夜色濃濃,少頃,隻見一隻白鴿搖搖遠去。
暮秋的風不冷,可是吹起來,不免含有一種悲涼,讓人覺得淒楚,慢慢的夜色已深。
葉門山莊此時燈火熠熠,葉世鴻正陪家人吃夜宵,寂靜的夜色唯獨聽見昆鳴蟲叫。就在這時,有四個身著黑依,頭戴鬥笠的蒙麵人,在鬱鬱的林子裏疾馳,唯聽見颯颯的樹葉聲,和瑟瑟的秋風聲。
那些人摒氣凝神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他們一路輕點樹梢,掠稍疾行,向鎮郊的葉門山莊馳來,另有幾人,帶領數十蒙麵黑衣人,疾馳在林子裏麵,隱聲匿跡,不多時。
突然那謝丫鬟驚慌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起火啦”邊跑邊喊,叫喊聲是那樣的淒厲,震驚了整個山莊,
葉世鴻聞訊拋下碗筷,趕即出門,隻見西門一房屋著火,火光衝天,映紅了夜空,正當葉世鴻疾呼救火時,頃刻間,又有無數火把從屋外連連飛進,接著飛進來的是霹靂彈,霹靂彈散發著一股醉人的酥香,不時的有爆炸聲響徹夜幕,霎時,葉門山莊被籠進了一片火海之中,隻聞哭喊聲一片,火花四射,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