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月看著徐陽略顯憔悴的麵龐,不禁想起了曾經稚嫩的自己。若不是執意拋去那一個自己,如今恐怕是萬人敬仰,大權在握吧。可他依稀記得自己的使命,必須得到真龍聖物,隻有這樣他才有資格去講條件,才有資格和那人站在同一高峰上。
他不經意地用手指去觸碰袖中的玉簫,清脆的響聲漸漸有了旋律,輕揚的音符像是某曲戰歌,轉瞬間生殺奪與,頃刻間灰飛煙滅。“公子?”一聲輕喚打破了他心中的寧靜。這一生輕喚帶著世俗的氣息,想必不是他的熟人,側身看去,居然是平日裏照看他的小廝。
“宮先生,少爺他。啊!血?”那小廝看到了地上殷虹的鮮血,雙眼瞪大不可思議地看著景月,顫動的手指寫滿恐懼,他無力地轉身,卻又忽然用盡力氣跑出花庭,像是逃離人間煉獄。景月望著小廝逃去的方向不禁一笑,確實,徐陽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弱,死寂之感緩緩凝實,任誰都感到了地上的已不是個活人。景月小心翼翼用手指劃開左掌掌心,一道血紅漸漸溢出。他俯身將自己的鮮血送到徐陽嘴邊,一滴滴泛著金黃的鮮血流入了口中,徐陽像是喝到了什麼陳年的美酒,竟不自覺抿了抿嘴。
會客大堂上,此刻,亂作一團。
徐聞禮剛剛舉起的茶杯重重放下,“宮先生殺了子墨?”忽然他又覺得很可笑,怎麼可能呢?但他不敢疏忽,起身說道:“諸位,徐某要去花庭看看,先失陪片刻。”
天星府府主尚太宇自然聽出了自己這位好友的擔心,徐聞禮不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即便富可敵國也仍改變不了他在武力上是個弱者。“老徐,我陪你走上一遭。”
蒼雲派兩位長老早就等著這個時機了,想來是這個宮先生不想在在眾人麵前施展針法,私自動用了那套銀針,使得徐家二少爺徐子墨身中劇毒。可惜了徐子墨,一個鮮活的生命就要死在劇毒之下。唉,誰讓他天生九陽衝體,極陽之氣堵塞住了行功的經脈,驅之不去,注定習練一輩子武功終不會入流,死了也便死了吧。
“徐老爺,我二人也願一同前往。”李、武二位長老說著,起身作出願相隨左右的架勢。
洛神劍姬慕傾雪卻穩坐在那裏,輕輕抿了一口茶。舉止間似有蓮香,眉宇間自成英氣,跟在蒼雲派兩位長老身後的蒼雲派少掌門柳千早就看的癡了。徐聞禮等人也不禁動容,低聲咳嗽一聲,說道:“慕大俠,老夫失陪了。”大堂外有好事者聽聞了徐二公子遇害,不禁也尾隨其後,一同前往花庭。
徐家的花庭雖是一處極好的修養之處,但畢竟是下人們的居所,這些自恃身份的大人物自然很少踏足。今日,這些人的喧鬧聲卻注定會打破此間的寧靜。
徐聞禮的步伐很是講究,若他人不知他的身份,一定以為這是天星府的大儒,每一步都暗含著儒雅,配著其間的花香別有一番風味。小院中確實有一灘血,尚太宇作為一府之主,武功也是極高,離著很遠便聞到了這刺鼻的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