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碧日,萬裏無雲,這日的直隸東平村寧靜地一如往常。村口的大棗樹上一個少女閑坐著,一條腿垂下來一蕩一蕩的。少女手裏拿著一把棗子,腮幫子鼓著顯是嘴裏含著一大堆,噗的一聲將棗核吐了出去。
樹下的小路從村裏延伸出來,在樹下分叉,彎彎曲曲地向遠方扭去。一個老人從村裏沿著小路走到樹下,一身邋裏邋遢的道袍下卻著實掩蓋不住老人的一臉英氣。女孩看到老人,大喊一聲:“爺爺”高興地從樹上翻身躍下。女孩身手極為輕靈,不粗的樹枝少有搖晃。就在這當,老人雙手一揚,道袍袖口如風帆般鼓起,一股氣從袖中激射而出。女孩身在空中無法借力,眼見就要被迎麵而來的氣勁撞上,身上的急墜之力加上這股衝麵而來的氣勁女孩非得受傷不可,卻隻見女孩借氣勁翻身,調整下落姿勢,雙手在地上一撐,又彈了起來在空中轉了幾轉,翻身落地,一氣嗬成。
老人滿意地點了點頭,“丫頭,你這身手越來越漂亮了。”
老人笑容突然一斂,身子微轉,對著路旁濃密的草叢,雙手又是一揚,與剛才同樣的手法,不過勁力強了幾倍,老人大喝一聲:“是哪位英雄,還請出來說話。”
隻見一個大漢手舞鐵錘,頂著迎麵而來的氣勁,從草叢裏跳了出來。大漢在地上站定,將鐵錘收入腰間,略一施禮,“韓老師,大牛打擾了。”
女孩見眼前突然多了一個身材魁梧,樣貌醜陋的中年男子,驚地花容失色,連忙躲在爺爺身後。
道人不慌不忙地說“丫頭,不用怕,快叫大牛叔。”
女孩這才從身後轉出,低聲叫了聲“大牛叔。”
那叫大牛的漢子搔了搔頭,應了一聲,望向道人“韓老師,這娃娃是?”
老人沒回答他的問題,臉沉了下來,反問道:“大牛,你今天來是敘舊還是要切磋啊?”
大牛連忙道:“韓老師,我這次來不是敘舊更不敢和你切磋,我是來尋訪本教至寶《八卦拳譜》。”
老道不緊不慢地回道:“哦?《八卦拳譜》?本教至寶你怎麼向我這教書算卦的老道要?”
大牛臉上也是一臉的疑惑和不解:“我隻知道八年前本教總壇受清賊圍剿,那時《八卦拳譜》遺失,韓老師你也是在那次戰鬥裏消失的。這麼多年我一直以為你死了,直到三日前一個怪人找到我告訴我先生你沒死,還說從你這能找到《八卦拳譜》”
老道臉上多了一絲緊張惶恐,“想必是那人消遣你,老道我八年前和總壇失去聯絡,走運保下條小命,我怎麼會有《八卦拳譜》?”
大牛臉上的疑慮之色更重了,“原本我也不信,想不到真在這找到了先生你,而且先生你的氣功竟如此厲害,大牛一向有一說一,先生要不是找到了《八卦拳譜》這種神妙的武功訣竅,怎麼會從一身毛病的道人變成了氣功好手。”
那老道心裏暗暗叫苦,隻恨自己剛才輕易出手揭了自己的底,心裏雖有不忍,但料想二人必有一戰,心裏暗暗祝禱,隻求大牛是自己一人前來。大牛是坤門好手,老道在心裏盤算自己有多少勝算,瞥了一眼身旁天真浪漫的丫頭,汗水從臉上劃過,怎樣才能製住大牛,保住丫頭呢?老道在快速地思考大牛的弱點。
大牛絲毫沒注意老道的袖口已微微鼓起,自顧自地說者:“韓老師你教大牛讀書識字的恩情大牛不會忘,先生你一定是無意間撿到了《八卦拳譜》,你把它給我,我帶回總壇,總壇隻會計較你為教門保存拳譜的功勞。若有人說你是賊大牛第一個不放過他們。先生你手握拳譜八年,氣功已練地比大牛厲害了,如今你再也不怕病痛找你了,你照舊算你的卦,以後也沒人會去找你麻煩,不是挺好嗎。”
老道身體微微前傾,“大牛,你在坤門裏武功排第幾?”
大牛搔搔頭,“八年前坤門裏好手折了不少,大牛能排上第三吧。”
老道身體傾地更厲害,尋常人傾斜到這程度已經倒了,他卻穩穩地站著,一動不動。老道問旁邊的女孩,“丫頭,你來背口訣。”
丫頭朗聲道:“八卦拳開,天地氣來,八卦要旨,授形不授意,”
隻見老人聞聲而動,女孩念第一句時道袍向後一蕩,身形如電,如一把利箭向大牛射了過去,待女孩念到“授形不授意”時,老道已奔至大牛麵前,兩袖從左右兩側向大牛蕩過去,這招“左右開弓”以強大的氣勁為武器,如兩麵牆般向大牛壓過去。
大牛雖敦實愚笨,但二十多年來為坤門奔東跑西,立下汗馬功勞,大小戰鬥火拚見過不計其數,動上手應變極快,雙手一合一招“門神當家”,一腳向後一蹬把氣勁擋在身前,同時隨時準備拔出腰間鐵錘反守為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