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穀洞中天河
殘霞映天,日影減褪,天地一片寂清。
半空之中一隻飛雀低吟掠過,幾度輕旋已然落在那漸已枯黃的小叢之上,枝杈間本已寥寥可數的枯葉又被震落幾片。葉片隨勢而墜,一陣清風恰至,枯葉受風力翻騰了幾次,飄向更遠處。眨眼之間已安然落在波光之間,流水去勢又攜著枯葉一路漂下。忽的葉片不再向前,顯是被何物事阻住了去路,看那物事形態,無疑是一葉破舊的小舟,尚來不及細看,小舟之上已有聲傳來:
“驚鴻一現退沙鷗,
咋暖還寒幾度秋……”
悉心細聆那聲音,微沙之中不失悠然婉轉,細啞之際仍覺繞梁。正如吟歌的那位中年婦人那黝黑多紋卻姿色不退的麵龐,雖略有微瑕總不致影響整體可觀。吟歌美婦身側低低的有輕聲相和。那是位身材粗短,一臉憨態,生就一對蒲扇耳的中年漢子。大耳漢手中持著一支賽人高的長槳,汗水不斷在其耳側滲出,滴滴有豆粒大小,砸在小舟的船板之上嗒嗒有聲。大耳漢卻似渾然不覺,手中長槳劃動不止,口中低和未斷。二人就這般一唱一和擺向渡口。
遙聽遠處傳來一聲:“船家,可否行個方便,渡我一渡?”二人尋音望去。一位身著粗麻裸袖的粗豪樵子正背著數斤新砍的材火大步踏向渡口。
大耳漢趕忙加快手中動作駛向渡口,二人此刻才看清粗豪樵子的樣貌,此人雖是衣衫簡樸,舉止粗豪,卻生就一對英氣逼人的劍眉,方方正正的臉上長著一張闊口,看來頗有英豪之象。
大耳漢笑態可掬,趕忙將樵子身背之材替下,****則抵過一方毛巾問道:“客官何事急迫如此?”
樵子大咧咧接過毛巾,在淌滿汗的臉上胡亂抹了幾下,抵還*****答道:“沒啥,家中老娘年邁終須人照顧,今日離得久了,故此有些著急。”說罷咧嘴一笑。
大耳漢和****暖暖對視一眼,口中輕笑,目光讚許地瞧了樵子一眼便轉身擺渡。不一會兒,小舟已與渡口漸遠。
一對善良淳樸的夫婦遇到一位頗為孝順的青年漢子自然是一件讓人頗為愉悅的事情。
“青天碧水,
總有意相隨……”
愉悅的時刻****不免興起,於是歌聲又起,大耳漢一如既往低聲相和,樵子縱是粗豪,此刻亦不忍煞了風景。獨自斜倚而坐,凝向天邊……
忽的樵子眼前幾道閃影一晃,一時不及反應思疑了幾秒,再回過神時卻猛然看見不知何時小舟當中又現三人!要知此刻小舟早已與河岸相去十餘丈,樵子驚呼道:“三位莫不是從天而降的不成?“
三人自然不是由天而降,稍懂得一些平常武藝的人都知道輕功這種東西的存在,可這一掠就有十餘丈的絕世輕功太過駭人,若非親眼所見,令人怎敢相信?
****和大耳漢對這三位不速之客自然難以態度友善,不禁怒目而視,正要喝問。
三人之中身被黃衫,衫上繡繡著幾朵詭異紅雲的瘦高漢卻先開了口:“‘震山龜’郝亭、‘烏麵女刹’樊叮嚀,二位怎麼說也是叱吒一時的人物,就在這區區天意穀擺渡一生,豈不太過大材小用?”
****正要開口。三人中紅袍斜著,一臉煞白的病態漢子又打斷道:“能讓我‘踏江會’給看上是二位的福分,二位還是不要推辭的好,莫到後來悔之無及!”
樵子至始至終一臉疑惑,未曾反應過來。三人之中餘下那位藍色錦衣,滿臉橫肉的癡肥漢目光一寒,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把龍鱗厚背砍刀,迅捷無比的向湖麵一揮,隻是刹那,一條三尺長的大魚飛向船麵,隻是落地之時已分成兩半,魚血撒的船上到處都是!藍錦胖漢惡狠狠一句:“郝前輩、樊女俠在決定前不妨再檢查一下在下的刀是不是足夠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