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我會去一趟軍營,跟薛長銘當麵談談。”司徒傲開口說道。
司徒飛皺眉,“我跟父親一起去吧?”
“不,你在家裏待著,你放心,以我的功夫,想要強留下我並不容易。”此時,司徒傲笑得有幾分自得地說道,“再說,我還會帶上一些人,不會有問題的。”
想想覺得自家父親說得有到裏,司徒飛也就沒有多言,“父親當心。”
兩父子商量好之後,司徒傲便來到司徒飛後院西邊一個偏僻的小院子,推開院門,裏麵雖小,卻布置得極其精細,此時正值鮮花盛開之後,陣陣花香撲麵而來。
院中涼亭裏,身形枯瘦如柴的白衣男子,幹枯的兩手捧著茶杯,嘴唇因幹咳而起皮,卻沒想過用茶水滋潤一下,大大的眼睛空洞地看著遠方,整個人一動不動地坐著,彷如一隻沒有人氣的木偶,呆呆的。
對此,司徒傲也不覺得奇怪,徑自在男人對麵坐下,拿著下人遞過來的手絹,沾了茶水,在男子的嘴唇上碰了碰,之後無趣地放下,想著將要用他來換取他們父子的平安,看著男人的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嶽玉祁,我知道你恨我。”也不管嶽玉祁此時能不能聽懂,自顧自地說道,“隻是,誰讓你要娶大康的公主,要壓景明一頭,這就是你的命,你該有這麼一劫。”
“嗬嗬,”司徒傲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可能老天爺都看不過眼了吧,明明你那兒子已經瘸了腿,明明你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有解脫之日,誰能想到,兒子不中用了,竟然還有一個厲害得不行的女兒,雖然晚了一些。”
伸手,帶著幾分留戀摸了摸嶽玉祁早已經不複當初風華的臉,“可她到出息了,將我們逼出大康不說,如今還大軍壓境,若不是沒有辦法,我還真舍不得用你來換取我們父子的安全。”
說到這裏,司徒傲突然將手收回,蹭得一下站起身來,一改剛才情人般溫柔的笑容,眼神冷漠,麵容猙獰,再次出手,卻是粗暴地抓著嶽玉祁的衣領,大力地將其拎了起來,看著在自己手中像破布娃娃一般,就連脖子被勒住臉上還是一副死樣,司徒傲幾乎是立刻就鬆了手。
“你最好是祈禱你那個從未見過你麵的女婿會看在你女兒和兒子的份上,放過我們父子,否則,我們死之前,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的。”說完這話,司徒傲一甩長袖,再冷哼一聲,幾乎是眨眼間,人就出了院子。
誰也沒有發現,倒在地上的嶽玉祁,眼裏帶著水光,極力地壓製著自己的情緒,將近二十年了,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熬過來的,更不知道司徒傲說的是不是真的,兒子可愛的笑臉還那麼清晰地印在腦子裏,僅僅是瘸腿兩字就足以讓他的心鮮血淋漓,好在自己這樣也裝了好些年了,不然,他可能真的會忍不住。
不過,有一點他是能確定的,之前的下人是從來不在他麵前說大康的事情,可這段時間,因為換了地方,下人也不是原來的那些,所以,在沒有司徒傲的情況下,還是會擠在一起,悄悄的談論。
大軍壓境,如今已經兵臨城下,身為大康人,嶽玉祁自然是高興的,即使是破城之日可能會被殺,他也覺得開心,隻是有些遺憾,死之前不能在見兒子一麵。
可如果司徒傲說的都是真的,那麼,他要怎麼做?放過司徒傲父子,別說那個沒見過的女婿願不願意,反正他就是死也不願意的。
司徒傲是藝高人膽大,可是,他卻忘了,如今他並不是在司徒山莊,而是齊都,在這樣緊張的時候,齊衛龍又怎麼可能不派人日夜看守著司徒府,或許安排的人在單打獨鬥方麵不是司徒傲父子的對手,可那也是高手中的高手,即使是對方的身影一閃而過,他們也絕對不會認為是半夜見鬼的。
領頭的一招手,立刻就有人快速離開,至於對方去哪裏,倒不是他們的任務,畢竟,這個時候的齊都,沒有哪個角落是不被皇室所控製的。
夜已深,雖然大齊絕大部分的地方已經插上大康的旗幟,可麵對眼前重兵把守難以攻克的關隘,還有集合了大齊所有精兵勢力的地方,即使知道打下齊都是遲早的事情,一方麵為了減少不必要的傷亡,另一方麵也是不希望出現什麼岔子,所以,不得不慎重起見。
“薛長銘,喝點水就早些休息吧,”即便嶽筱辰對於恭喜啊齊都迫切的心絲毫不亞於薛長銘,可看著他從總營帳回來,雙目滿是血絲地盯著地圖,還是不由得上前勸道,這些日子他算是看明白了,恐怕眼前的關隘,最後的齊都,比之前所有的地方都要費時費力。
薛長銘抬頭,看著穿著小兵裝的嶽筱辰,寬大的褲腿倒是讓他的兩條腿更加看不出問題來,“你怎麼在這裏?世子沒請你去他那裏。”
對上薛長銘有些戲虐的目光,嶽筱辰白皙的臉微微有些發紅,發熱,至於是因為什麼原因,嶽筱辰心裏隱隱有些答案卻也不願意深究,惱羞地說道:“我是你的小兵,去他那裏做什麼。”
“喝茶,聊天,或者看星星。”薛長銘話本來不多,可是,看著嶽筱辰的臉,他總是不由自主地會想起他的妻子,也不知道現在的她在做什麼。
“喂,”嶽筱辰嫌惡地看了一眼薛長銘,伸手用力地打了一下對方的手臂,“你能不能不要看著我笑得這麼惡心,”好吧,與薛長銘相處久了,倒是不覺得他此時幸福的笑容醜陋得要死,隻是,這種透過他想著別人的眼神真的很讓他惡寒。
薛長銘正想說話,臉上的笑容卻在一瞬間褪去,抓著嶽筱辰的手腕,一個用力將人拉到他身後,“什麼人!出來。”整個人的氣勢帶著無邊的殺意,完全不覆剛剛的傻樣。
嶽筱辰跟著將心提了起來,隨後帳內燭火一晃,眼前便多了一個人,神情傲然地站在他們麵前。
薛長銘滿眼的警惕,拉著嶽筱辰向後退了兩步,“司徒傲,你膽子倒是不小,我沒去找你,反而自己前來送死!”
“薛將軍,誰死還不一定呢,”司徒傲不滿於薛長銘的態度,本來想要好好說話的,一出口就變成了現在這樣,“我今天來是有事想和你商量的。”
薛長銘冷哼,拉住嶽筱辰的手止住了他要舉槍的動作,“我們之間沒什麼可商量的,倒是我將軍府那二百三十九條人命還等著你,動手吧。”或這麼說著,整個人都防備起來,他雖然不是司徒傲的對手,可別忘了這裏是大康的軍營,除非司徒傲能將自己一擊擊斃,否則,他就別想活著離開這裏。
薛長銘在武功上是沒有司徒傲厲害,可要一招就將薛長銘拿下也是不可能的,這一點薛長銘不認為司徒傲不清楚,所以,他心裏才更加警惕,這司徒傲不傻,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嶽玉祁。”司徒傲冷然地說出這三個字。
薛長銘還沒反應過來,他身後的嶽筱辰卻是渾身僵硬,臉色很是不好地看著司徒傲,他不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難不成父親的死也跟這人有關?
“那又如何?”薛長銘很快就想起嶽玉祁是誰。
“用他換取我們父子平安。”司徒傲直接開口的,眼睛卻是直直地盯著薛長銘,這些日子和朝廷走得近,他也明白,那些人雖然在他眼裏跟手無縛雞之力沒什麼差別,可陰謀算計卻是一個比一個厲害,薛長銘怎麼說都是朝廷中人,僅僅是這一點,他就不得不提高驚覺。
聽了司徒傲的話,嶽筱辰再也控製不住,那麼大的驚喜讓他渾身都在顫抖,不可置信地想要確認,薛長銘卻在他開口的一瞬間點住了他的穴道,“若是我沒記錯的話,嶽玉祁早就不在人世了。”
“薛將軍,死要見屍,又有誰看見了嶽玉祁的屍體,”司徒傲拿出手中的畫像,“雖然與十五年前的差別很大,不過,我想你薛將軍的眼裏,不難看出畫中之人是誰吧?”
“就算嶽玉祁還活著,那又如何?”薛長銘雖然心裏很是震驚,可臉上卻依舊是麵不改色,一臉的平靜。
“我們之間都是私人恩怨,用嶽玉祁的一條命換我們父子的自由平安,這筆交易很合算。”司徒傲自以為是地說道。
“私人恩怨?”薛長銘嘲諷似地看著司徒傲,“竊取釀酒的配方是私人恩怨,司徒傲,你不會以為皇上不插手就真的打算放過你們吧?我是該說你蠢呢還是天真,就算我同意,你真以為等到皇上一統這康齊大6之後,還會讓你們這些所謂的武林人士存在嗎?”
“我告訴你,皇上隻會給你們兩種選擇,要麼投靠朝廷,要麼就等著被屠殺,占山為王,各自為派的事情是不可能在存在的,而你,司徒傲,在選擇大齊背叛大康的時候,就隻有後麵這一條路可以選擇,那就是被屠殺。”當然,若是這對父子就此隱姓埋名,過普通人的生活,或許還能夠平安無事,不過,現在看來,這個司徒傲還奢望能夠恢複以前的生活。
被薛長銘這麼一說,司徒傲心裏說不恐慌是假的,之前,兩國之所以允許他們這一幫子武林人士的存在,也隻是因為不想將他們推向另一方,便宜各自的敵人,可等到敵人都不存在了,該被收拾的肯定就是他們了,朝廷這些人翻臉便不認人的秉性他又不是沒有見過。
不過,此時,即使司徒傲心裏認可了薛長銘的話,也沒有表現在臉上,揪著他現在唯一的優勢開口說道:“大康皇帝如何用不著薛將軍操心,聽薛將軍能夠娶到想嶽尚書那般的妻子,這恐怕是天底下所有男子都羨慕不來的福氣,可若是讓嶽尚書知道,你對他的父親見死不救,你說,她心裏會怎麼想?”
薛長銘的眼睛閃了閃,隻是稍微地沉默了片刻,便開口說道:“你我的私人恩怨我可以不追究,不過,前提條件是我要看到安然無恙的嶽玉祁,若是有頂點差池,撐破之日,便是你司徒家絕種之時,司徒傲,你最好相信我會說到做到。”
“哼,薛長銘,你真當我是傻子嗎?”司徒傲聽了這話,不滿地說道:“我要的可不僅僅是不追究私人恩怨,而是將我們之前的事情抹去,皇上追究武林人士是一回事,之前的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不可能!”這一次薛長銘卻是想也沒想地拒絕道:“別說我身為人臣根本就沒有資格替皇上做主,就是有,”說到這裏,薛長銘向前走了兩步,“我也不會那麼做,你可能誤會了我剛才所說的不追究私人恩怨是什麼意思?那僅僅是身為薛長銘的我放棄為府裏二百三十九條人命報仇的機會來換取嶽玉祁的一條命。”
對於這一點,薛長銘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畢竟死了的人已經死了,嶽玉祁對於小雅來說或許不那麼重要,可對於嶽筱辰來說卻是極其重要的,以小雅對嶽筱辰的看重,她是定不忍心看著嶽筱辰傷心難過的。
再說,他的話還並沒有說完,“可是,作為大康的將軍,追討叛賊是我的責任,所以,即使是你交出嶽玉祁,我也不可能放過你們父子的,不過,若是你們主動投降,到時候我倒是可以在皇上麵前向你們父子求情的,至少不會像大齊使臣那般,被淩遲之後,燒成骨灰,放在黑木盒子裏,哼,”說到這裏,薛長銘的聲音更加冷硬,“那些使臣還有家人安葬,可司徒傲你們父子,估計也隻能做一對孤魂野鬼。”
聽著薛長銘半點不退讓的話,再看著他猙獰的麵容,怒火中燒,“很好,薛長銘,那你就等著,攻城之時,我將嶽玉祁關在城門之上,到時候我倒是看看,你還能不能下令炸開城門。”
威脅的話說完,看著薛長銘的臉色並沒有半點的鬆動,憤怒的同時,也有些不知所措,來之前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薛長銘會如此強硬,難不成他深愛嶽小雅的事情都是假的。
知道事情沒有轉圜的餘地,司徒傲也不想多待,冷哼一聲,一個閃身,消失在營帳內。
薛長銘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等到確認對方是真的離開之後,才放鬆下來,顧不上衣襟已經被冷汗打濕,回頭,果然看見嶽筱辰一臉的焦急與擔憂,“嶽筱辰,我現在解開你的穴道,不過,你要答應我,冷靜一點。”
“冷靜!薛長銘,你讓我怎麼冷靜,若是你的父親,你也會保持這樣的冷靜嗎?”嶽筱辰憤恨地瞪著薛長銘,麵色因激動而一片通紅,眼裏喜憂參半,聲音跟身體幾乎在一個顫抖頻率,“不行,父親還活著,肯定是在等著我去救他的,司徒家那對父子那麼凶殘,父親的日子一定不好過。”
說到這裏,人已經往外衝了,不過,被薛長銘眼疾手快地拉住,“你現在去,也就是多送一個人質而已,要救你父親,就更得冷靜一些,嶽筱辰,你可別忘了,你來的時候怎麼答應小雅的。”
嶽筱辰的反應在他的意料之內,當然,他並沒有回答,那不可能是他的父親,若是他的父親,身為大康的將軍,若是落在敵人手裏,是絕對不會活著的,更加不可能淪為人質。
“可那是我父親,我怎麼能夠在明知道他身陷囹圄卻無動於衷。”嶽筱辰想到司徒傲的條件,匆忙抓著薛長銘的手,“為什麼不答應他的條件,我們不報仇了好不好?”
之前一心隻想著報仇的嶽筱辰,在此時滿心都是他父親的影子,在他心裏,什麼都比不上父親能夠安然無恙的活著。
看著情緒接近崩潰邊緣的嶽筱辰,知道現在無論說什麼他也聽不進去,薛長銘緊抿著嘴,抬起手,在嶽筱辰不可思議的神情中放下。
將嶽筱辰暈倒的身體抱到床上,薛長銘歎氣,剛才他話說得大義凜然,可心裏卻清楚,就算小雅理解自己的做法,他都明白,即使是為了小雅,他也一定會想方設法救回嶽玉祁的。
想著軍營裏還有兩個腦子比自己好用的人,薛長銘站起身看來,這事還得好好商量,總會有兩全其美的法子。
此時,無論是康梓涵還是康梓奕都已經睡下,一聽是薛長銘的邀請,也隻得扛住濃濃的睡意,帶著優雅的哈欠走了過去,麵上一臉的困頓,可心裏卻已經開始琢磨,什麼事情讓薛長銘在這麼晚著急著找他們,難不成是想到了攻城的法子?
隻是,等聽到薛長銘說完的事情,在兩位看來,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康梓奕笑著眯起了眼睛,他的這個樣子,像極了坐在龍椅上的康兆業,看著溫和親切,實際上卻是危險至極,“也就是說司徒傲在我們大康的軍營裏來去自如?”
“四皇子,說來去自如倒是不至於,如若不是看在嶽筱辰和嶽玉祁的份上,今天他就不可能離開。”薛長銘倒是實話實說,他真是擔心司徒飛父子會狗急跳牆。
康梓奕的笑容並沒有因為薛長銘的解釋而有所變化,“本來想著他們父子的功夫,要是隱姓埋名,抓他們肯定得費一番功夫,如今倒好,自動送上門來,怎麼能夠放過。”
“四皇兄,”康梓涵皺眉,若是之前,嶽玉祁是死是活對他來說還真沒什麼影響,可現在不同,“他怎麼樣?”嶽筱辰有多在乎他的父親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他在了解不過了,他想,若是嶽玉祁能夠黯然地回到他身邊,嶽筱辰一定會很開心的,可若是再一次得知父親活著又瞬間失去的話,那種打擊恐怕會毀了他的。
“很激動。”薛長銘開口說道。
“我說兩位,可不要公私不分。”康梓奕淡淡地提醒道,實際上,他心裏卻清楚,這兩人都明白得很。
“當然不會。”薛長銘十分肯定地說道,康梓涵則直接給了對方一個鄙夷的眼神。
“嗬嗬,”康梓奕輕笑,對於兩人的這個樣子十分滿意,“這件事情的主動權並不在我們手裏,你們覺得經過司徒傲這麼一鬧,嶽玉祁還會在他們手裏嗎?”
兩人都不笨,很快就明白這其中的意思,薛長銘皺眉,“即使是他落到大齊皇室手裏,齊衛龍也不會蠢到以為用一個嶽玉祁就可以改變整個局勢吧?”
康梓涵點頭,“這麼說人質的作用就不大,”想到什麼,臉色一變,“那豈不就危險了。”他之所以不緊張,是因為知道嶽玉祁暫時是不會有危險的,可一個沒有用的人質,想著已經殘廢的二皇子,還有兩國之間的恩怨。
“蠢了,”康梓奕笑著打斷康梓涵的話,“雖然有可能會受點罪,不過,在我們大舉進攻之前,他是不會有性命之憂的,有兩種可能,一便是像司徒傲走之前留下的狠話那般,把嶽玉祁掛在城門口,二就是留到最後,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薛長銘和康梓涵點頭,這個時候,大多是關心則亂,“最好的法子,便是在我們攻城之前就將嶽玉祁救回來,”頓時,兩人的眼睛都亮了,“隻是,”康梓奕站起身來,先是走到薛長銘麵前,“薛將軍,你是一軍之首,在這樣的緊要關頭,是絕對不能夠擅離職守的。”
薛長銘再次點頭,“而你,康梓涵,”康梓奕回頭,看著康梓涵,“你在軍中的職位我就不說了,我知道世子你有自己的私衛,先不說那些人能不能救出嶽玉祁,你心裏要明白,打仗可不是兒戲,若是因為私衛的離開而讓你有所損傷的話,父皇若是知道,別說救回來的嶽玉祁是死路一條,就是嶽筱辰也逃脫不了幹係。”
康梓涵的雙肩垂下來,他心中所想都被康梓奕猜透,他和薛長銘都不能動的話,就靠嶽筱辰一個人,想都不要想,“四皇兄,那你呢?”好吧,話一出口,他就明白,自己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
“你說呢?”康梓奕好笑地看著康梓涵,這一次梓涵恐怕是真的栽了,看看現在腦子都快不清醒了。
“我知道,你是皇子,若是因為救嶽玉祁受傷,”想著笑眯眯的皇叔,康梓涵打了個冷顫,那就不僅僅是嶽家的事情,恐怕被牽連的人會是一大片。
“難道就沒有其他的法子了嗎?”薛長銘皺著眉頭說道。(www.pnxs.com平南文學網)
“所以,我才說主動權並不在我們手上,”康梓奕依舊笑著,心裏卻清楚,要救出一個活的嶽玉祁來,真的很困難,“齊衛龍是聰明人,所以要麼拉著嶽玉祁去死惡心我們,要麼會提出我們能夠接受的條件作為交換,隻是我最擔心的是,到最後嶽玉祁會自己想不開。”
兩人心頭一震,他們都明白康梓奕說得很是有道理,若是換成自己,被逼到那種程度,也會選擇那一條路的。
不出幾人所料,當司徒傲再次回到司徒府時,早已經沒有了嶽玉祁的身影,雖然兒子並沒有損傷,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齊衛龍會如此的卑鄙,說著他們是站在一條船上的話,卻又暗地裏這麼對付他們,再想著保命的唯一籌碼沒有了,雖然這個籌碼似乎並不能起到保命的作用,可這並不能減少他胸中的怒火,怒氣衝衝地闖進皇宮。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對於司徒傲的出現齊衛龍等人一點也不意外,再加上從嶽玉祁的小院子抓來的下人稟報,齊衛龍等人都沒有想到,竟然會是嶽小雅早已經死掉的父親。
在知道那個木偶一樣的男人身份的時候,齊昊並沒有懷疑,畢竟那張臉跟嶽小雅那女人還是有幾分相似的,那一瞬間,齊昊是真的想將嶽小雅加注在他身上的痛苦加倍地償還在嶽玉祁身上。
齊悅看著依舊一臉陰沉的齊昊,心驚肉跳的同時還有些慶幸,幸好她來得及時,阻止了二皇兄的行為,否則,她實在是不敢想象,這事被嶽小雅知道了,就算她是女人,她也不能確定到時候還會不會有命活著。
已經死過一次的齊悅比旁人更加怕死,她可想用這投來的一條命活到老死。
“你們在做什麼!”司徒傲也感覺到這裏氣氛很是不對勁,齊昊那恨不得吃了嶽玉祁的表情他倒是能夠理解,隻是這大齊的三公主腦子是不是不正常,竟然還維護期嶽玉祁來,他若是沒記錯的話,上次大齊出使大康這三公主也在其中的吧。
“跟你沒關係。”齊昊盯著齊悅咬牙切齒地說道,“齊悅,我再說一遍,你給我讓開。”
“不讓,”齊悅擋在嶽玉祁麵前,一臉堅持地說道:“二皇兄,你別再執迷不悟了,上次的教訓難道還不夠嗎?我已經跟你們說過很多遍了,那嶽小雅不好惹的。”
齊悅自認自己的本事沒有嶽小雅厲害,可她的思想在某一方麵卻是和嶽小雅最為接近的,上一次二皇兄被弄殘,那麼多人命陪葬,其實最大的原因還是在於二皇兄將注意打到了嶽小雅在乎的人身上。
想著嶽小雅弄出來的東西,她就一點也不懷疑對方的話,畢竟,以她的本事,完全可以在這裏當個武則天都沒有問題,至於對方所說的不習慣這裏一妻多夫的製度她更能理解,雖然一來這裏就已經製定了要擁有好些帥哥的計劃,可想著與她多年的觀念完全不同的製度,齊悅知道,想想是一回事情,真正變成事實的時候她不可能一點都不別扭的。
“那又如何?她父親現在不還落在我手裏了嗎?”看著自從被扔進來一直坐在地上的嶽玉祁,雖然輪廓和五官都和那兩兄妹相像,不過,這般癡呆的模樣一看就是糟了大罪的,讓齊昊覺得解恨的同時,想著現如今自己的模樣,又恨不得讓人好好將其折磨一番。
“哼,”在司徒傲來之前,齊悅就已經說了很多了,自己都口幹舌燥,對方還一副油鹽不進,看看他那雙眼睛,齊悅覺得用變態兩個字來形容是再好不過的了,冷哼一聲,“是啊,她父親現在是落在你手裏了,可你有沒有想過,很快,你父親就得落到她手裏,你覺得以嶽小雅的手段,她到時候會如何。”
“悅悅!”坐在龍椅上的齊衛龍黑著臉看著齊悅,“怎麼說話的你,別忘了你是姓齊的,胳膊肘怎麼老是往外拐,你二皇兄想要教訓一下他,又不是要了他的命,你那麼激動做什麼。”
齊悅一聽這話,再看著另外兩個皇兄的表情,頓時就跳了起來,“父皇,你說我激動什麼?”指著自己的鼻子,瞪大的眼睛帶著不可思議,她現在算是明白什麼叫做好心當作驢肝肺,若不是想要保住這幾位的性命,她用得著這般的焦頭爛額上躥下跳的嗎?
“難不成你們真覺得大康的軍隊在外麵按兵不動就是拿我們沒有辦法嗎?人家那是想用最小的代價拿下齊都,你們不會以為,大半江山都已經失去了,還能夠保住這麼大點的地方吧?”齊悅的聲音因為自己的好心得不到認同而高揚起來。
她承認她是真的怕嶽小雅,在這樣的冷兵器時代,她都能夠弄出手槍,手榴彈這樣的東西,指不定還有更厲害的武器,天知道這些日子以來,齊悅都是在坦克,大炮的轟鳴聲中清醒過來。
別說是在這個武器落後的時代,就是在她沒有穿越前,那些玩意她也隻在電視上看過的,這讓她怎麼能夠不害怕,不恐懼。
因為齊悅的話,即使是司徒傲都能夠感覺到屋內氣氛的凝重,看著齊家的男人一個個臉陰沉的似馬上就要下雨一般,倒是幸災樂禍地在一旁看戲。
“父皇,醒醒吧,大齊是保不住的,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想想怎麼保住這條命才是真的。”齊悅苦口婆心的勸道。
隻可惜,這話,齊衛龍完全不能夠理解,“悅悅,你覺得大齊沒了,我還會活著嗎?”
側頭,再看著完全是一副視死如歸的三位皇兄,心裏一陣絕望,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說道:“那父皇,你就沒想過保住一絲齊家的血脈,如是齊家就這般的斷了,你就是死了也不好跟祖宗交代的吧。”
齊康兩國爭鬥數百年,在他手裏大齊被滅,已經夠沒臉見祖宗的,若是齊家的血脈在他手裏斷了,他,“碰。”一想到這裏,齊衛龍一拳打在書桌上。
齊悅看著他的臉色,就知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還有,二皇兄,你若是真的對他怎麼樣了的話,要麼你們在破城之日就舉刀自戕,否則,隻要落在嶽小雅手裏,我估計你的日子就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好了,這事以後再說,”許是手背上的疼痛讓齊衛龍清醒過來,也或者是之前抱著和大齊共存亡的心在此時又有了新的目標,齊衛龍總算是恢複正常,看了一眼司徒傲,那意思是在明顯不過了。
“你們繼續,我來也沒什麼事情,隻是將這人帶走。”看了一場戲,司徒傲怒火早已經散了,指著地上的嶽玉祁笑著說道。
“這人你可不能帶走,”齊飛陰冷的聲音響起,“他在我們手裏絕對比在你的手裏有用。”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司徒傲瞪大眼睛,“不是說好的我們站在同一條船上的嗎?”
“嗬嗬,還同一條船上,那司徒傲,你能不能告訴我,你這大晚上的往大康的軍營裏奔波,是為了什麼?”齊禎冷笑地說道:“別告訴我們你是去打探敵情的。”
被齊禎這麼明晃晃的諷刺,司徒傲的臉色有些發紅,“好了,司徒莊主,先坐下吧,既然我們是在一條船上的,有什麼事情還是好好商量比較好。”此時的齊衛龍麵色好了不少,許是被齊悅打破了最後一絲希望,齊衛龍的理智迅速回籠。
齊衛龍作為一國皇帝,即便是這個皇帝恐怕當不了多久了,但現在還是皇帝,這般和顏悅色地說話,司徒傲也不好繼續扛下去,“這人根本就沒用,我用他讓薛長銘放我們父子一條生路,薛長銘都沒有答應。”
不是司徒傲沒有心機,直接將今晚的事情說出來,而是,他想,這樣的話,或者齊家這些人更容易讓他把嶽玉祁帶回去。
“其實,既然司徒莊主這般慷慨,我們也不能在藏著掖著了。”齊飛白森森的臉在夜裏笑起來特別瘮人,“司徒莊主你們父子一直以來就是有生路的,試想一下,以你們父子的身手,要將你們擒拿可不容易。”
對於這點,即使司徒傲很看不慣齊飛這個詭異的皇子,也不由得點頭。
“所以,就算是大齊滅了,整個齊康大6,偏遠的地方多了去了,你們父子想去哪裏誰又能攔得住,即便是康兆業統一了這片土地,也還是有他鞭長莫及的地方,”齊飛接著說道:“到時候還不是龍遊大海,逍遙自在。”
一聽齊飛這話,司徒傲臉上的笑意更盛,覺得很是有道理,早些年,他也闖蕩過江湖,這片土地有多大,他還能不清楚,果然那薛長銘隻是嚇唬自己的。
齊悅無語地看著司徒傲被自家三皇兄忽悠落入陷阱還不自知,當然,無論自家人打的是什麼主意,在這個時候她都不會出聲。
“不過,”齊飛的話鋒一轉,“這些都有一個前提條件,那便是大康的人不使詐,硬碰硬你們父子聯手絕對是頂天的,可要輪陰謀詭計,想必我不說,司徒莊主心裏也是有數的。”
司徒傲再次點頭,想著上一次若不是嶽小雅用自己的兒子做威脅,又怎麼可能會損失那麼多人,狼狽地逃離,正想說朝廷的人就是陰險,到嘴的話在看到這一對朝廷中人時吞了下去,眉頭皺起,“論心計我們父子卻是不是他們的對手,那要如何?”
“以你們父子兩的功夫,離開之時,帶走一些人有腦子的人應該很容易的。”齊飛的語氣雖然緩和了不少,可他的聲音聽起來依舊稱不上悅耳。
“一個軍隊都有軍師,一個國家,更有數不清的能人誌士,司徒莊主,如若不是現在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聲音平緩而冷靜,眼裏的沉穩與自信都極有說服力,“我是不會給你這個建議的,若是你們父子,再加上一些擅長算計的人聯手,即便是齊都城破,也同樣能夠在這片土地的某個地方建立屬於自己的勢力。”
司徒傲眼前一亮,他倒是沒有多大的野心,如今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夠恢複到像以前的司徒山莊那般,隻有失去過,才知道珍惜。
齊悅揚眉,看著齊飛,心裏感歎,果然齊家這四位最不能小瞧的就是這位三皇兄,在父皇放棄與國同亡的打算之後,就立刻想到利用司徒傲父子來保留齊家血脈。
隻是,齊悅抿嘴,真的會那麼容易嗎?她可不信大康的人不知道斬草除根的道理,不過,這一次,她倒是不會再潑冷水,做完她所有能做的,接下來的事情就看天意了。
看著眼睛發光發亮的司徒傲,齊飛冷眼掃向地上傻呆著的嶽玉祁,“其實,他並不像司徒莊主所說的那般沒有用,薛長銘也不像他表現的那般不在意。”
“這怎麼說?”司徒傲仔細回想著與薛長銘的談話,是一點破綻也沒有發現。
“若真是不在乎嶽玉祁的死活,司徒莊主,薛長銘會和你廢話那麼多嗎?你深入他的營帳,結果就隻有一個,被他的大軍剁成肉醬。”齊飛冷冷地說道,“他之所以放任你離開,並不是忌憚你的武藝,而是擔心你若是沒有安全回去,司徒公子會對嶽玉祁下手。”
“原來如此。”聽到這裏,司徒傲才有種恍然大悟之感,雖然一直都知道朝廷之人陰險較窄,計謀百出,可現在想來,自己的那些小心思簡直就不值一提。
“所以,司徒莊主,若是你真心想要與我們合作的話,就請放下我們之前的不愉快,”說到這裏,齊飛的語氣裏帶著難得的真誠,“這樣我們才能夠在離開之時,得意保存最大的實力。”
“好,”司徒傲點頭,最後看了一眼嶽玉祁,無論薛長銘的話是什麼意思,他都知道,這人對自己沒用,即使是像齊飛所說的那般,也需要好好的謀劃才能起到作用,可很明顯,他並不擅長這個。
當然,這也並不代表司徒傲就真的那麼信任,不過一邊因為大康那邊是得罪透了,另外又想到他們父子還有一幫子手下的武力值,也就放下心來。
薛長銘他們可不知道,此時的齊衛龍已經打算放棄這座城池,犧牲這收成的幾十萬士兵,還有齊都的眾多百姓,為齊家留下血脈,為東山再起做準備。
營帳內,嶽筱辰一睜開眼睛,薛長銘和康梓涵臉上都帶著緊張的神色,深怕他執意鬧著要救父親。
隻是,出乎兩人意料的是,醒來的嶽筱辰冷靜得不像話,完全沒有做完的激動,坐起身來,摸了摸還有些隱隱作痛的脖子,看了一眼薛長銘,“你太用力了。”
於是,薛長銘得到了康梓涵的怒視。
“薛長銘,你會想辦法救我父親的是不是?”嶽筱辰開口問道。
“恩,”薛長銘點頭,此時的他恨不得自己多長幾個腦子,好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看了一眼康梓涵,見他也皺著眉頭,看來是同樣沒注意了。
嶽筱辰雖然不如兩人這麼精明,但察言觀色的本事卻也修煉到家了的,看著兩人緊皺著的眉頭,他就知道這件事情並不容易,也是,如今兩國打仗正是關鍵時刻,他們每個人都有皇命在身,要從敵人手裏救出父親,他如何不知道這件事情令他們很為難。
若是嶽筱辰鬧起來康梓涵說不定心裏還好受一些,越是相處,他就越是見不得嶽筱辰露出現在的表情,臉上隨時一片清冷,可眼眸裏濃濃的暗色讓他看著就心疼。
“四皇兄,你真的一點法子都沒有嗎?”回頭,看著他們之中唯一一個悠然自在,依舊帶著從容笑容的康梓奕,心裏煩躁,問出話來的語氣自然就沒有那麼好了。
“嗬嗬,”康梓奕沒心沒肺地笑著,在康梓涵的一張臉變成全黑之前,眉頭一挑,“梓涵,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麼?哎,”一聲歎息,“看看你現在凶狠的模樣,我就是有主意也會給嚇沒了的。”
“四皇兄!”不僅僅是康梓涵驚喜地看著康梓奕,將他調侃的話當成耳邊風,就是有些絕望的嶽筱辰都不由得期待地看著對方。
“嘖嘖,果然弟大不中留,”康梓奕說完這話,倒是沒有繼續感歎,在三雙期待的眼神特意看著嶽筱辰,似笑非笑地說道:“昨晚我已經說過了,整個軍營恐怕除了嶽筱辰是別有目的算是閑人之外,無不背負著消滅大齊統一康齊大6的重任。”
康梓奕後麵的話並沒有說完,可誰都能夠聽出他話裏的意思,在這樣的重任麵前,任何事情都要讓步,更別說嶽玉祁這麼一個無關緊要,早已經消失了十五年的人。
嶽筱辰一臉黯然,這一點他何嚐不懂,想著導致這一切的禍首,此時的他已經恨不得能與其同歸於盡,又想到自己竟然救過仇人,眼裏的仇恨又帶上了幾分恥辱與難堪。
感受著低迷的氣氛,想著不久前收到的消息,康梓奕笑著說道:“在等等,若是我估計沒錯的話,會救嶽玉祁,能救嶽玉祁的人就會出現。”
“四皇子,你能不能把話說清楚,”這樣吊著人胃口,讓他的心不斷的七上八下,還如此的故作神秘,如若不是忌憚對方的身份,嶽筱辰真想衝上去對他吼叫,這樣耍人有意思沒有。
“嗬嗬,”嶽筱辰瞪大眼睛的模樣並不能讓康梓奕妥協,隻是端著茶,神情自若地喝著,半晌,才放下手中的杯子,看著康梓涵和薛長銘,“相信不需要我提醒,你們也不會忘記該做什麼事情吧。”
兩人臉色雖然不好,可輕重緩急還是分得清的,一聽剛才康梓奕說能救的人會出現,他們的心就已經放下了。
等到嶽小雅風塵仆仆地出現在四人麵前時,薛長銘是滿眼的心疼,原本就瘦弱的身體似乎更瘦了,因趕路,是一身的疲憊,白皙的皮膚微微有些發黑,眼底的青色很是明顯。
“小雅,你,”薛長銘本來想說的話在想到對方此行的目的之後咽了下去,即便他在心疼,那也是小雅的父親,他總不能攔著的。
“累死我了,”嶽小雅靠在薛長銘身上,笑著說道:“讓人準備洗澡水和吃的,這一路我可是遭大罪了。”回想著這些日子日夜趕路,那原始的行路生物,她都有種停下來鑽研製造汽車的衝動。
可不就是遭大罪了嗎?這話即使是心裏惦記著嶽玉祁都讚同的,更別說其他人,他們是承認嶽小雅的腦子很厲害,可那她用的終究還是個女人的軀體。
“小雅,”嶽筱辰眼眶發紅,聲音有些哽咽,他知道身為一個男人不應該這樣的,可看到最熟悉,最信賴的人就這麼出現在眼前,心疼有的,委屈也不少,更多的是他心裏的難過在這個妹妹麵前並不用掩飾。
“哥,放心,”嶽小雅在嶽筱辰麵前坐下,看著他慘白的臉色,還有眼裏好不容易才散去的抑鬱再次出現,就知道嶽玉祁的事情他們已經知曉了,“我一定會救出父親的。”
“恩,”嶽筱辰點頭,眼眶裏忍了又忍的淚水隨著他的動作被拋了出來,不好意思地用袖子粗魯地抹去,可眼淚哪裏是他想不流就能控製的,幾下之後還是挺不住,索性破罐破摔地捂著臉低聲哭了起來。
嶽小雅在心裏歎氣,她這個哥哥的命可真苦,如若不是自己來了這個世界,她都不敢想象這麼一個晶瑩剔透的人會是這麼個下場。
對於嶽小雅,康梓涵即使現在不像之前那麼喜歡了,可最初的欣賞還是保留了下來,若是以前,看著隻知道哭的嶽筱辰,肯定會不屑至極,可現在,心裏是又悶又酸,悶是因為嶽筱辰的哭聲,酸的則是自己在嶽筱辰心裏的地位比起嶽小雅實在是差得太遠了。
已經錯失過的他不想再一次錯過,看來這些日子他做得還不夠。
嶽小雅倒是沒有休息多久,僅僅兩個時辰就恢複過來,神清氣爽地站在眾人麵前,幾番寒暄之後,得知司徒傲闖軍營的事情,深吸一口氣,隨後才笑眯眯地說道:“大齊已經是強弩之末,在做最後的垂死掙紮,無論是從統一康齊大6的角度,還是從我想救父親的私人看法,對於司徒傲的威脅,大齊的挑釁,不送他們一份大禮,又怎麼對得起他們的良苦用心。”
嶽小雅的表情和說話的語氣危險意味太過濃烈,其他人是想要忽略都不行,康梓奕眉頭一挑,心想,果然如父皇所料的那般,司徒傲和大齊的那些蠢貨幫了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