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海澱法院,卓月和小張警官悠閑的走在街上。兩個人漫無目的的走著,小張警官又一次熟練的從兜裏掏出兩隻香煙一隻自己抽了起來,另一隻遞到了卓月身前。
卓月看著小張警官遞過來香煙,擺了擺手,順勢把香煙推回給了小張警官。小張警官見狀皺了皺眉,斜著眼睛瞅著卓月,挑著舌尖說道:“怎麼,打完官司就不認人啦,你小子這點麵子都不給,真是過河就拆橋,卸磨就殺驢呀。啊?”
卓月聽著小張警官的調侃,知道小張警官隻是開玩笑並沒有惡意,靦腆的一笑,隻得接過了小張警官的香煙,卻並有著急點燃。卓月看到小張警官緊接著遞過來的打火機,並沒有接,卻張口問小張警官道:“咱們一會去哪?”小張警官聽到卓月的問話,叼著煙,吊兒郎當的回道:“剛我不是說了麼,我帶你回局子,把案子撤了呀,我的大學生怎麼這麼快就忘啦?”
卓月聽後,停下了腳步,看著前方的馬路,對小張警官說道:“你能不能陪我先去一個地方?然後咱們再回所裏。”小張警官聽後,也停下了腳步,搖了搖頭,堅定的回答道:“不行,咱們接觸了這麼長時間,你都沒把我當哥們,我有什麼義務陪你去什麼地方?啊?”卓月沒想到小張警官會拒絕自己,更沒想到一向玩世不恭的小張警官會說出語氣這麼重的話,就算兩人第一次在大學城派出所審訊室見麵時,小張警官給卓月的感覺也沒有像此刻這麼決絕和嚴厲。卓月疑惑的看著眼前一本正經的小張警官,遲疑的問道:“我怎麼沒把你當朋友了?”小張警官看著被自己捉弄,滿臉狐疑的卓月,終於掩飾不住內心的得意,臉上露出一如既往的壞笑說道:“操,你說你是嫌棄我遞給你的煙便宜呀,還是嫌棄我這個人呀,遞煙不抽、遞火不接,我們所長也沒你這麼大譜呀!”
卓月後,爽朗的哈哈一笑,才明白小張警官又是在打趣自己,隻得配合著小張警官的語氣,回複道:“哎呦哎,是我做的不夠意思,讓咱們張大警官挑眼了。我真是太不識抬舉了。張大警官我錯了,我這案子的案底好在您手裏呢,我哪敢得罪您呀。我的前程就是您一句話的事,您說怎麼著,我就怎麼著。您說往東,我不敢往西,您說去哪,咱就去哪,您說幹嘛,咱就幹嘛。您看行麼?”
小張警官看著卓月誇張的表演,板起了臉,模仿剛才審判長嚴肅的表情,氣哼哼的說道:“哼,那還不趕緊把煙點上?”卓月聽後,一麵假意的趕緊接過小張警官又一次遞過來的打火機後,作勢剛要點燃香煙,去突然捏著嗓子,尖聲聲音,模仿起了那個卓月最恨的中年胖婦女的神態和聲音,小聲嚷道:“大夥快來看呀,警察逼迫別人抽煙啦,沒有天理啦!”說完,卓月哈哈一笑,拔腿就跑。
小張警官看著卓月學起了中年婦女讓人作嘔的招牌畫麵,才明白卓月是在報複自己找弄的他的反擊,也哈哈一笑,一個跨步追了上去,一邊追,嘴裏還一邊喊道:“嘿,我今天還就叫你見識見識。什麼是真正的天理,什麼是真正的警察!”小張警官眼看著卓月在前麵放慢腳步,一個跨身搶到卓月身後,右臂迅速的抄到卓月胸前,左手頂鎖住卓月後腰,右腿膝蓋微微前屈頂在卓月右腿下側,全身微微用力,嘴裏喊道:“倒下!”
卓月在前麵跑了兩步後,聽到小張警官的話語聲和腳步聲慢慢接近,就逐漸放慢了自己步伐,當看到小張警官伸到自己前胸的胳膊後,卓月就猜到了小張警官的用意。由於從小收到叔叔嬸嬸的“錘煉”以及跟隨父親耳濡目染的學習,卓月從父親身上學習和繼承到了一些基本的格鬥防身技巧。卓月猜到小張警官的用意後,身體本能的向後一仰,右手後探,插到了小張警官微微彎曲的右腿根部,借著自己身體後仰的力量,右手用力向上提起了小張警官的右腿。就這樣小張警官沒想到卓月竟然還會以色列防身術的動作,隨著前身要承受著卓月身體向後靠的力量,自己右腿又丟掉了支撐,自己全身也失去了平衡,向後摔了下去。
如果卓月借著向後倒的重量,左肘再用力擊打小張警官的腹部的話,小張警官向後摔倒所受的傷害要遠遠重於卓月摔倒的傷害。卓月自然不會真的有意想傷害小張警官這個朋友,為了避免自己的身體壓到小張警官,卓月左手趕緊也抄到了小張警官左腿根部,雙臂又一次用力向上抬起了小張警官的身體,自己停止了向後靠仰的姿勢,身體前屈,一個彎腰把小張警官背到了自己的身上了。
小張警官也本能的用右臂緊緊的鎖著了卓月的脖子,保持了身體的平衡,沒有摔倒,反而雙腿離地,趴在了卓月的後背上。
就這樣卓月背著小張警官向前走了幾步後,克意喘著粗氣說道:“張警官,你都快勒死我了,這算不算過度執法呀?”
小張警官一經卓月提醒,放鬆了鎖在卓月前胸的手臂,在卓月耳邊壞壞的說道:“哎呦,真沒看出來你小子還真有兩下子,反擒拿功夫練的不錯呀,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剛才那一下不摔之恩呀?”
卓月背著小張警官繼續一邊前行,一邊喘著氣說道:“不敢不敢,我哪能摔得了您張大警官呀!您還是趕緊下來吧,我可背不到您到派出所。哎呦,累死我了。”
小張警官趴在卓月背上,開心的一笑,說道:“哈哈,我看你小子沒問題,這麼著可比走著舒服多了,你就背我回所裏,還省的打車錢了,哈哈。”卓月聽後,又用力把小張警官的身體向上駝了駝,假裝喘著粗氣說道:“得嘞,隻要咱們張大警官高興,我就是累死也把您駝回到所裏。哈哈。”
小張警官聽後,也配合的用左手在卓月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趴在卓月的背上喊道:“駕,跑起來,超過前麵那輛車,駕,駕!”
卓月聽後配合的用力向前跑了起來,小張警官順勢張開了雙臂,滿麵幸福的迎接著撲麵而來的春風。在路旁的人眼中,這兩個年輕人就如同時間的好夥伴好朋友一樣,在一起享受著、肆意揮灑著快樂的青春時光。
就這樣卓月背著小張警官向前跑了一會後,卓月突然停下了腳步,低著頭說道:“張警官,咱們回所裏前,我想先去看看我爸。”小張警官看到卓月突然停下了腳步,說出了看望老人的想法,一個健步從卓月身上跳了下來,笑嘻嘻的對著卓月說道:“這有什麼,你現在又不是犯人了,沒人能限製你的行動自由,說的這麼一本正經,好像什麼大事似的。切。”卓月感到小張警官離開了自己的身體,微微調整了一下呼吸,平靜的說道:“那咱們走吧,看完父親我就和你回所裏,把這些事情做個完結。”小張警官聽後,對卓月鄭重的語氣微感差異,但並沒有多想,順著卓月的話接道:“那咱們走吧,等一會和卓隊彙報完情況,咱們就回所裏把剩下的事了了,這篇就算翻過去了,從現在起就是全新的開始啦。哈哈,多好!”卓月聽後,預感著未來可能並不會像小張警官想的這樣樂觀輕鬆,眉頭微皺,小聲重複著小張警官剛才的話語:“全新的開始。是呀,全新的的開始。”小張警官卻沒有留意卓月心情的變化,早就走到了卓月前方,感到卓月停在原地沒有跟著自己一起走,回過頭看著卓月不解的問道:“你還在哪裏嘟囔什麼,趕緊走起來,向著新生活前進!”說罷,揮舞起了雙手,招呼著卓月前行。卓月聽道小張警官的話語,感受到了小張警官的鼓勵,用力攥了攥拳頭,抬起了頭,看著站在自己身前,迎著陽關揮舞著雙臂的小張警官,卓月內心對自己默默的說道:“是呀,一切都過去了,趕緊走起來,向著新生活前進!向著明天前進!”慢慢的卓月臉上揚起了堅定的神情,雙眼充滿了信心的凝視著灑滿了陽光前方。
就在此時一輛出租車不合時宜的在小張警官身前停了下來,出租車司機搖下了副駕駛的窗戶,探出頭來對著小張警官問道:“師傅,您去哪呀?這大路口的趕緊上車,別耽誤著了,回頭堵著後車了。”
小張警官見狀,先是一愣,隨後哈哈一笑,對著卓月說道:“還不趕緊的,連出租車師傅等著急了,咱趕緊上車,找卓隊去。”卓月見到出租車停在了自己和小張警官身前也是一愣,聽到小張警官的招呼後,也是會心一笑,跟著小張警官坐進了出租車。
隨著“砰”的一聲,卓月關上了出租車的車門,小張警官慵懶的把身體攤在了出租車的後座上,懶散的拍了拍出租車駕駛座的椅背,對著出租車司機說道:“得嘞,師傅,出發,上路吧。”出租車司機聽後隨即啟動車輛,擺動車頭,看著後視鏡問道:“您二位要去哪兒?”小張警官聽後看了看卓月,卓月趕忙說道:“師傅,咱們去解放軍空軍總醫院。”
一路無話,將近四十五分鍾的車行後,出租車終於載著小張警官和卓月二人來到了解放軍空軍總院的門口。卓月坐在右側車門外等著出租車司機打票付賬,卻被小張警官從中把出租車司機遞過來的打車票截了下來,小張警官爽朗的把一張百元鈔票遞給了出租車司機,卓月摸了摸口袋後,無奈的走下了出租車。小張警官接過出租車司機找回的零錢後,胡亂的把出租車票和零錢塞進了褲兜口袋後也走下了出租車。
卓月等到小張警官小車後,把捏在手裏的一把零錢送到了小張警官麵前,小張警官看後,麵帶不悅的推開了卓月捏著一把零錢的手臂,嘟著臉說道:“瞧不起人是怎麼著,你一個大學生哪有什麼錢,你看看這一把零錢寒磣誰呢,趕緊收起來吧,我這好歹還能報銷,你的錢留著給那家子人還債吧。”說罷,小張警官不由得卓月再次爭辯推著卓月走進了醫院,嘴裏還反複念叨著:“走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