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太陽剛掉落山崗之時,她就已經潛伏在了潭底等他,茂密的藤蔓把水底的石頭都一個個牢牢纏住了。
子時時分,她便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她看見清月像往常一樣穿著一身月白的長衫,頭發向後束起,踏著湖水走到潭中的水石上開始了靜坐,她當時的激動心情溢於言表,兩年不見他,他的模樣還依然是風華正茂,思念蓋過了她心裏的魔障,原來,還是愛多一點,但那時候她醒悟的太遲了。
當他開始入境的時候,她便慢慢的將藤蔓攀上他的身體,順著他的腰攀上他的肩,最後是他的脖子,而他卻依然不動的坐在水石上。
直到她化成人形,躺在他懷裏時,他才慢慢的睜開眼睛看她,雖然隻是一瞬間,但她也捕捉到了清月眼裏劃過的一絲溫柔,想必他一開始定是將她誤認成了楚夢歌,她用禁咒幻化成她的模樣,隻為確定她是否是清月心中的業障之一。
想來她的直覺是正確的,跟他纏鬥了好一陣後,她就用蠱術將他拉入了幻境。
蠱術產生的幻境千奇百怪,創造出的世界五彩斑斕,換成道行一般的人,早就在幻境中無法自拔了,而清月卻是如觀景之人一般,一幅幅色彩豔麗的畫麵從他眼前掠過,他卻依然無動於心。
無奈之下,她隻好用真身進入蠱陣中親自動手,清月看到她的一瞬間,遲疑了一下,因為在這個幻境中她在他的眼裏就是真正的楚夢歌。
“師父,你心中為何會有一潭湖水?”她見到他問的第一句話,隻見清月的眼神裏透著溫柔,他此刻已經將她誤認為楚夢歌了。
“可能因為師父覺得對你有虧欠吧”
“師父哪裏虧欠於我了?”
“你為救我,丟了自己的性命”
“那也是因為我自願的,師父,你並不欠我,還是說你對我的虧欠隻是個借口,你將我留在你身邊,是因為你對我有其他的念想?”她一步步的逼近清月,而清月看起來卻像是毫無反抗的能力。
“不,不是這樣的”清月道,眼前的楚夢歌讓他有點迷亂。
“不是?師父,你這句話說的很沒底氣啊。”她將手撫上清月的臉頰,清月額上的汗珠如雨豆般掉落下來,她的嘴角浮起一絲陰笑,似乎看到了成功的希望,隻要清月稍有疑念,她就可以通過他的眼睛,穿透到他的心底。
結果如她所願,清月因元神陷入了幻境後整個肉身陷入了更深一層的昏睡狀態,對於表麵意識的分辨越來越弱,她趁此機會跳入了清月心底的湖水。
待她跳入湖水後,才發現裏麵實則一點水也沒有,湖水隻是直接穿透到另一個空間的門路,也就是清月心底的業障,在他清醒過來之前,隻要知道裏麵的東西是什麼,便能讓他永生永世的都困在蠱陣中,逃不出來。
透過一層漣漪,映出了她此時身處的碧月潭,她訝異的看著眼前的環境,不敢相信清月心底的癡念都是由這裏開始的。
她認真的看著自己現在身處的地方,才發現這個碧月潭實則是清月心底念起時的地方,她進入了他心裏的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