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月圓,月圓的就如同一枚銅錢。
世俗之人,莫叱女子貪財。隻道是人心難尋,孤身難寄,才得淪落成鶯燕中一隻。
花紅燈下,滿臉粉脂的鴇娘對她說:“小心點,這位客人是武林中人,我們得罪不起的。”那妙齡女子一怔,唯唯稱是。她掀開簾子,卻見那客人滿臉橫肉,麵目神情猙獰可怖。
她微微一笑,眉頭也沒皺一下。“小女見過大爺。”
“******,自從武林中有了伶仃樓之後,老*子中就沒見過幾個好看的姑娘啦。今兒可還算是走了運......”他一把抓過那女子的手,不停的摩挲。“你叫甚麼名兒......”
她本能的想縮手,卻發覺自己的手已被拽住,掙脫不開。訥訥道:“紫妗。”
“紫姬?你唱個兒曲來給我聽聽......”
她無奈一笑,這大漢連自己的名字都沒聽清楚。或許是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名字,她微微拂袖,在身前舞了舞。
“好,紫姬便給大爺唱一首,不知大爺要聽甚麼曲?”
那漢子想了想,搖了搖頭。“算了,懶得聽了,你來陪我喝幾杯酒。”他不停的倒酒,她也隻得飲下。
“你不害怕嗎?”那漢子滿臉通紅,嚷叫道。
“怕?”紫妗想了想,頓時明白了,沉默不語。那人嘿嘿幹笑兩聲,伸手去扯她的衣裳。她一怔,慌忙躲開。那人扯了幾下,甚為惱火,罵道:“臭婊*子,你跑甚麼。”頓時一腳踢往她小腹,她一介紅塵女流,又哪裏受得住這一腳。
她悶哼一聲,嘴角鮮血汩汩而出。那鴇娘在簾外聽得動靜,慌忙的跑了進來,連連磕頭。頓時又有三四個女子嗚聲哽咽而來,扶起倒在地上的紫妗。那漢子一把將酒杯砸在地上,嚷道:“媽的,一群不要臉臭婆娘,瞧老子長得不俊,親熱一下還遮遮擋擋的。仙人板板,弄得我來火,將你們全殺了幹淨。”
鴇娘急急道:“大爺可是誤會啦,我們是正經的官妓,隻賣藝不賣身。”
那人罵道:“甚麼******官妓,給那些狗官能玩,老子就玩不得。老子來火了,那些狗官還不狗頭落地。******,不就是銀子嗎,老子多的是。”他將一把碎銀子揮出,砸在鴇娘身上。鴇娘“哎唷”一聲,竟被這把碎銀子砸倒在地,眾女頓時齊齊哭泣起來。
頓時有四人從簾外走了進來,對著那醜惡漢子躬身道:“幫主......”
那人擺了擺手,怫然嚷道:“滾開滾開,真******晦氣。”四人頓時避開,讓出一條路。那幫主又道:“他媽個仙人板板,那徐長風還沒請我們嗎?”四人盡皆沉默,低頭不敢說話。
“嘿嘿,瞧不上我江西西樂幫,******。”他猛然一腳,踢向一哭聲最大的女子,那女子倒出五步遠,癱倒在地上,眾女顫顫的望著那醜惡漢子,卻不敢再啼哭出聲。
他四處一望,又罵了一句“臭婊*子”,當下丟出一錠大銀子,轉身走出簾外,那四人微微拱手,跟了上去。
紫妗緩緩擦了擦嘴角上的鮮血,抬頭一望,卻見窗外夜色空明,喃喃道:“明日,便是中秋啦......”
正是花好月圓,月圓的如同青花瓷碗。
於官正矮胖如碩鼠,於民正高瘦如靈猴。治國之言:民為本,官為輕,可亂世之中,卻是鼠類碩壯,靈類瘦弱。
他二人時而一前一後,時而一左一右,走在洛陽郊外一村莊上。
於官正停住了腳步,那土狗對著他狂吠不止,他微微的皺了皺眉頭。於民正開口道:“就是這裏?”
從破舊的茅屋裏傳來一道蒼邁老嫗的問聲——“是誰呀?”
木門吱呀一聲,一老嫗和一老頭相互攙扶,緩步走了出來,見著這一堆瘦高個和矮胖子,微微詫異道:“你們是誰呀?”與民正笑道:“兩位老人家,我們來問一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