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旱之年(1 / 2)

辣辣的太陽懸掛在天上,沒有一絲的風,熱的整個大地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蒸籠一樣。讓人透不過起來。

已經有好久沒有下雨了,這好久不是一個月,兩個月,而是半年,更或甚者,是一年吧。你看,原來的黑土地,變成了紅的的。

這個天是紅的,整個地也是紅的,就像眼睛能看看看道德一切都是帶著了這個紅字——紅得讓人毛骨悚然。

地裏的莊稼大半都枯死了,剩下的那些沒有死的,也一點沒有精神地萎懨懨的耷拉著腦袋,沒有半點的生氣。放眼望去,能看到的都是龜裂的田陌,赤地千裏。竟然沒有一丁點兒的生意。

吹過來一陣風,帶也是熱辣辣的讓人滿不舒服的。

一個茶店裏,有幾個人在那裏喝茶。但是,雖說是茶館,且在水缸裏沒有多少的水。

在牆壁上,貼著一張黃色的告示。

“這是十足的荒年呀!”趙老七蜜蜂蟄兩隻大眼睛說道:“天災人禍。這一會八成是活不下去了。”

“哼!”白九爺好像不太有勁兒,就連話也有點不願意多說:“火不了你就不會挖個坑兒把自己活埋了……你死了還不是臭地一塊。倒可惜了這身上的肉,白白的便宜了那些野狗。”

“哧!誰教你這樣說的!”趙老七自嘲地笑道。端起麵前的茶碗“次次”地喝了起來,咂咂嘴,發現碗裏隻有茶葉沒有水了。就叫道:“他娘的……茅尖兒——茅尖!你小子……上茶呀!”

茅尖兒走了過來。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夥子,赤著膊,光著兩條毛腿,人瘦肚子倒是挺大的。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茅尖兒手裏提著白銅大水壺,壺是夠大的,就是沒有水。

“七爺,您多包涵了。……”茅尖兒舉了一下空壺,齜牙一笑,下麵的話就省略了。

“喝!”趙老七正大眼睛,叫道:“沒水了?開茶館的不賣茶,這倒是他娘的新鮮事兒。你小子得給我說說清楚,要不然……”

“要不然怎麼樣?”白九爺從躺椅裏坐起來,接上了話。:“六十多歲的年紀,小個頭兒,瘦的像一個燒雞!你還能怎麼樣!別他娘的不知足了。”白九爺抖著早已經被汗水濕透了的小絲綢褂子,露著兩排肋骨“也不拿眼睛看看,這麼大的四個字,你就是沒有看見?”

旱煙袋杆子連敲帶指的這麼比劃,趙老七這才算是看見了。可不是嗎?黃紙黑字清清楚楚的寫著四個大字:荒年歇市。

“這……這……”姓趙的臉上很不是味道。:“才貼上去的吧。怎麼早先就沒有看見了。”

“早就貼上去了。”茅尖兒陪著笑臉說道。“隻是極為老客人來了,不能不照應,七爺您多多包涵。早先是無口井出水,這會子直剩下了一口井了。水還不足的。”

小夥計把大茶壺摔得“嘩楞楞”的直響,齜著牙陪著笑臉說道:“掌櫃的說了,三位的茶錢,一一概免收。算是小店的奉送。招待不周到!”

“那裏話,你們李掌櫃的太客氣了,你下去吧。”白九爺朝小二揮揮手,茅尖兒哈著腰腿了下去。

所謂的“三位”。自然還有一位。

白九爺和趙老九都情不自禁的注意到了如大的茶座上,可不足時隻有兩個人的,除了白、趙二位之外還有一個人——這個人也不能算是外人,他們原來是認識的——吳先生。

凡是認識他的人,都是這樣叫他的,他原來姓關。到這裏後才改行姓吳,人們叫他關先生是因為他是從關內來的。可現在他姓吳了。人家逃荒的人都走了,唯獨他不肯再回去了。他就在這裏住了下來。

他年紀輕,人又長的很帥氣,還能詩擅文,聽說還是一個舉子,大家夥一商量,覺得人才難得,而這裏這個需要這樣一個人,就把他給留了下來。最近姓吳的還的麥家祠堂裏辦了一個館,名副其實地當起先生教起學生來了。

有學問的人到哪裏都是很受尊敬的,吳先生也就無可無不可地咋這裏留了下來。

吳先生挽著白紡綢的汗褂子,懸著右手,正在寫字。寫的是一部“羯磨疏隋綠記”,用的是蠅頭小隸書。一筆一劃都不含糊,非常有功力的,這是答應附近石頭嶺“出雲寺”出雲和尚的一件善事。一卷手抄“羯磨疏隋綠記”,讓吳先生足足寫了一個月還沒有完工。

碰巧著茶館的主人李掌櫃是個篤信佛學的居士,時常往他的廳裏在走走,自然而然就跟這位吳先生交上了朋友。所以,在沒有事情的時候,吳先生也喜歡王這裏來走走,白九爺邁著他的八字步,走到了吳先生的座位邊,低頭看了看他抄寫的經文,一時間咱不絕口:“嘿!還真有你的!這筆小字真比上皇帝的折子還要工整的多,大熱天,可真是難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