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海是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子,三十來歲,生的很高大。由於常年在陽光下暴曬,他的皮膚像鐵一樣黝黑。胡大海人緣很好,在泗水縣沒有人不認識他。隻要提起他的名字,準有人會豎起大拇指:“人很好,有把子力氣。”
胡大海力氣很大,應該是天生的。一般兩個人才能抬起來一包稻穀,他一手拿一包還健步如飛。”
胡大海也是個知足的人,別看他長的身高體大的,卻從來沒與鄉裏人掙過嘴,更不用說動手了。
就在前年,泗水縣出了名的無賴牛二,偷了胡大海家一隻下蛋的母雞給吃了,胡大海卻無所謂的笑笑:“牛二爹娘死的早,家裏又沒有收成,吃了就吃了吧。”
老婆孩子熱炕頭是胡大海的願望,老天爺很開眼,賜給了胡大海一個樸實的老婆,和一個可愛漂亮的女兒。
胡大海已經很滿足了,種莊稼的時候更加賣力。他從不讓自己老婆下地幹活,用它的話說:“老婆就是用來疼的。”
隻可惜這樣的好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莊稼人吃飯是要靠老天爺的,老天爺心狠,連著三年不下雨,莊稼顆粒無收。
那時的江山是蒙古人的,蒙古人向來視漢人如草芥,不僅不放糧賑災,還增收賦稅,百姓苦不堪言。
胡大海家裏的糧缸早見了底,連著喝了幾個月的白水。他身強體健,餓也就餓著了,可他的老婆孩子哪受得了。他老婆在上個月已經餓死了,還剩他女兒也是餓的麵黃肌瘦,眼看就要不行了。
沒有辦法,胡大海背上女兒來到泗水縣城沿街乞討。
乞討?開什麼玩笑,連著三年大旱,現在的泗水縣遍地乞丐。
胡大海到沒有和那群乞丐一樣無病**,他先是來到了泗水縣一地主家裏。這地主家的主人姓趙,縣裏人都稱它為趙員外。前幾年收成好的時候,胡大海曾給趙員外家打過短工,因為他為人老實肯幹,趙員外待他還不錯。
輕叩了幾下趙員外家的大門,一個四十多歲的仆人開了門,他看了胡大海一眼,當即罵道;“臭乞丐,滾遠點。”說完嘭的一聲關上了大門。
胡大海一句話還沒說,就被拒之門外。
看來這裏是不行了,胡大海神情低落的離開了趙員外家,心中苦澀異常。
“丫頭,再忍著點,很快就會有吃的了。”胡大海和背上的女兒說,強自打起精神,他又來到了第二家門前乞討。
第二家是個商鋪,還是賣米的商鋪。米鋪的大門雖是開著,也有一個夥計在櫃台前打盹。隻是鋪子裏的米缸空空如也,一粒米也沒有。
胡大海走進了米鋪,向櫃台前懶洋洋的夥計問道:“小哥,可有米嗎?”
那夥計眯起眼睛看了胡大海一眼,說:“有,十兩銀子一鬥。”
十兩銀子!胡大海下了一跳,就算是豐收的年景,他一年的收入也不到五兩銀子,怎麼這裏的米居然要十兩銀子一鬥。
夥計早看出胡大海買不起,冷哼一聲:“沒錢快滾,別耽誤小爺我做生意。”
又被趕出來了,胡大海有些心灰意冷,想想這些年辛苦農作,種出來的莊稼就是一百個人吃上二十年都夠了,隻是現在他竟然連自己的女兒都喂不飽。
他種的糧食都哪去了?
女兒的氣息越來越微弱,胡大海將她抱在了懷裏,發現女兒的兒身上熱得燙手。不好,丫頭病了。
“丫頭,醒醒啊,丫頭....”胡大海擔心的叫著,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對啊,找大夫。”胡大海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瘋一般的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