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號愛妻老公(黑田萌)
老東西
黑田萌
我是個對老東西有特殊喜好的人,在我的身邊充斥著一些昔日使用過的生活物品及文具,甚至我還有一個專收老東西的箱子。
我的字典是七十二年由台灣圖書出版社所出版的,有著黃色的書皮,薄薄的書頁,至今已二十多年,仍在使用當中。
我有一把檀香扇,是國小五年級時與家人一起出遊時,母親為我買的,如今還連同外包裝完好如初的躺在我的抽屜裏。(就連香味也還是當初的味道)
我的自動鉛筆是第一次搭公交車到市區時買的,當時也幫弟弟買了一枝,那年我十五歲。
我筆筒裏有許多用了很多年的筆,其中有一枝白金牌的自動原子筆,是以優異成績自國小畢業時,父親送給我的禮物。
當時花了父親兩百塊,以現在來說,實在不算是什麼貴重的禮物,但對我卻是無價的。
我有一個已生鏽,上麵有著“日本大阪安住大藥房”字樣的小鐵罐,裏麵裝了許多清朝古錢,還有明治、大正及昭和年間的日本錢幣,是很小的時候到外曾祖母家時,外婆從已逝的外曾祖母的古床裏挖出來給我的。
我的記事本裏有一張紅紙,上麵是母親以她僅識的字所寫下的父親、我及弟妹四人的農曆出生年月日,其中有不少的錯字,而那是因為身為長女的母親為了幫忙家中農事,就連國小都沒讀畢業所致。
在我的身邊有許許多多充滿曆史及回憶的物品,當然其中最多的是母親留給我或買給我的東西,而每一樣都是我的珍寶。
縱使日後我擁有再多的新東西,還是比不上這些老東西所帶給我的感動。
雖然人家常以“衣不如新,人不如舊”來形容東西還是新得好,但我對老東西的情感及執著,卻是新東西永遠都比不上的。
我記得小學二年級時第一次參加遠足,母親帶我到市場的小超商買出遊的零嘴。
當時我挑了一個以壓克力材質做成,裏麵裝了一些糖果的透明小電話。
遠足後,糖果吃完了,透明小電話卻被我一直收藏著,直到我結婚時才不得不丟掉。
當時實在是因為想留著的東西太多了,不得不做一些輕重取舍,我還記得當我把它丟進垃圾桶時,是如何的眼淚潰堤。
事情過了那麼久,我到現在還想著那個小電話,那個母親為我買的小電話。
我一直很懊悔沒留下它,但生命中總有這樣的遺憾。
就算什麼都想抓著、留著,卻總是有捉不住,留不住的,不管是人還是物品。
慶幸的是……我還留有回憶跟感情,而那是時間奪不走的,而且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歲歲年年的過去,那回憶跟感情卻隻會更深、更牢,更清晰的刻畫在生命中。
楔子
銀座,金湯匙俱樂部。
這是一家位於銀座五丁目的酒店,比起一些大型的豪華酒店,金湯匙俱樂部隻能說是小而美。
在老板娘兼媽媽桑丹下綾子的帶領下,隻有二十名不到的公關小姐的金湯匙,卻有著令人咋舌的業績及好評。
丹下綾子年輕時,在六本木擔任酒店公關小姐,便與客人建立了良好的關係,她的人情味及值得信賴,讓她在淘汰速度極快的公關世界裏,穩坐一姐的
位置。
三十五歲時,她便離開了六本木,往更高級的銀座邁進。而店名叫金湯匙俱樂部,是因為她多年來珍藏著的一根意大利工匠純手工打造的金湯匙。
這根純金湯匙是年輕時,一位她深愛卻無緣的男人送給她的。她一直相當珍惜,就算生活再拮據,她也不曾動過變賣的念頭。
決定開一家屬於自己的店時,“金湯匙”這個店名便成了她唯一的選擇。
金湯匙俱樂部的客層相當的高級,在這裏出入的大多是一些名人雅士、政商名流。除了老客人之外,她也有不少年輕一輩的科技新貴,或青年企業家這類的客人。
俱樂部提供給客人的是一個交流的、放鬆的、隱秘的所在,而這樣的服務也為她及她旗下的公關小姐們,創造了富足優渥的生活。
在金湯匙俱樂部的客戶名單裏,有著四位真的可說是銜著金湯匙出生的貴公子——角川無二、黑川恭朗、中津川尚真及杉川準治。
這四位貴公子在各自的領域裏發光發熱,也各自有著迥然不同的性格及人
生。
他們四位算得上是金湯匙的熟客,年紀都在三十歲上下,卻都有著非凡成就。
角川無二,三十三歲,角川集團總裁,是有著黑道背景的娛樂業大亨。他的父親是有著“東京教父”之稱的角川學,在銀座、六本木、新宿及歌舞伎町等精華地段,擁有十數家規模龐大的店麵。
目前已完全接掌父親事業的他,正積極想買下一棟舊商業大樓重建,並開創角川集團另一個全新的局麵。
黑川恭朗,三十一歲,渾身上下散發著雅痞氣息的他,是電視台的千萬製作人。他所製作的電視節目,總能為電視台及廣告主帶來豐厚的收獲。
名聲響亮、名利雙收,卻又行事低調的他,還有一個許多人都知道、卻少有人在他麵前提起的身份——國際名導黑川大澤之子。
中津川尚真,三十二歲,東京光電執行長。二房之子的他,才能及資質都遠勝過大房之子。
因為得到父親中津川道夫的重用及信賴,一直在國外求學及工作的他,在半年前被中津川道夫召回,並指派為接班人。
杉川準治,三十二歲,杉川製藥的二少,卻走了跟父親完全不同的路。他在二十七歲時,開始了自己的網絡事業,是名身價數億的鑽石單身漢。
他不熱衷,也不善於與人交際,大部分的時間獨居在市郊的豪宅,就連在公司的管理上也大多透過視訊或網絡。
每個星期六晚上到金湯匙俱樂部找媽媽桑聊天,可說是他唯一與人麵對麵的休閑消遣。
而今晚,穿著一件深灰色克什米爾套頭毛衣及黑色長褲的黑川恭朗,在十點十三分,悠閑的步進了金湯匙俱樂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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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光臨。”森村經理親自上前接待貴客,“老樣子嗎?”
“是的。”黑川恭朗優雅地一笑,“麻煩你了。”
“哪裏的話,”森村經理微微一欠,“請跟我來。”說著,他引領黑川恭朗來到了一個邊緣的位子。
坐定,森村經理便要服務員先取來烏龍茶,並叫來經常接待他的麻衣子。
“黑川先生,近來好嗎?”都內某知名女子大學畢業的麻衣子是個漂亮又給人聰明感覺的女孩,對於進入影藝圈有相當的興趣。
她在恭朗身邊坐下,替他倒了杯烏龍茶,“最近看到你製作的那個房屋改造節目,非常有趣也非常溫馨耶!”麻衣子說道。
“真想不到麻衣子小姐還有時間看電視。”他撇唇一笑。
“我隻看優質節目。”麻衣子趁此機會討好他一番,“黑川先生製作的節目,我可是從不放過。”
“是嗎?”他臉上沒有一絲張狂得意,像是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恭維,“那我真是要謝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