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來坐在宗明身後,聽著閏鵬飛和荀玉衝一唱一和,心裏不禁冷笑起來。宗明師父對他的這些師兄弟果然是十分了解,他們可不在乎一個兩百年前的死人立下的規矩。葉來覺得自己也是挺諷刺的,上午和那老二扳手腕的時候,還抱怨規矩太多,結果現在又批評別人不守規矩。
不過這兩個人也忒無恥了,連這南陵派都是季崖子所創,那麼這大羅神功(他們並不知道小羅神功僅僅是大羅神功的殘篇)肯定也歸季崖子所有,卻被他們說成是南陵派的絕學。試問,現在所有南陵弟子中,除了他葉來,還有誰會這大羅神功?既然門派裏沒有一個人會這武功,那它如何又算是南陵派的絕學?
那荀玉衝說道:“二哥,我跟大哥的意思已經說得非常明白了,你這邊是什麼意思?掌門不在,你也不和大哥商量,直接就把他收為青城門的弟子,這樣做不太妥當吧?”
宗明不慌不忙地答道:“玉衝,你想一想,太和門人多事雜,大哥已經是忙得不可開交,這點事情也不用再麻煩他。而且來風隻是暫時留在我門下,等掌門閉關出來,自然一切由掌門定奪。至於你說的,要讓來風把小羅神功交出來,我是肯定反對的。”
閏鵬飛問道:“宗明你為什麼不同意呢?這也是為了南陵派著想啊。如果我們掌握了這神功,將會提升我們門派的實力,到時候甚至可能超過廣陵派成為第一門派,這樣的好事為什麼不做?”
宗明說道:“據我所知,那小羅神功已經刻在季崖峰上兩百年,卻無一人參透,而來風則是光明正大地憑一己之力將它領悟,如今你們這種行為和奪人所愛有什麼區別?”
閏鵬飛勸道:“宗明,這怎麼能叫奪人所愛呢?這話說的太難聽。我們也沒有說不準讓他學這武功,隻不過不讚同他一個人獨享罷了,他既然被你收下,那也是南陵派的弟子了,難道不應該為門派發揚光大做出一點點犧牲麼?”
宗明說道:“但是季崖子師祖是留下遺訓的,你們真要對它視而不見嗎?”
閏鵬飛臉色有些不好看,他知道宗明向來我行我素,是非分明,可是並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夠分得清是非的,有時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才能把事情做成。
荀玉衝不耐煩地說道:“二哥,當年師祖獨步武林,那是何等的威風!你看現在呢,人家廣陵派耍劍都耍到我們頭上去了,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師祖一世英名,沒想到晚年卻那樣糊塗,連自己的絕學都不傳給門下的弟子,我們現在可不能犯同樣的錯誤。”
宗明看了看身邊的韓羽,問道:“韓師弟,你有什麼想法?說出來給我們參考參考。”
那韓羽自從閏鵬飛把竹葉青拿出來,一直陶醉在酒香之中,看著三位師兄爭論卻一言不發。韓羽見宗明問他,便說道:“你們先商量,商量差不多了我再說話。”
荀玉衝說道:“我們該說的都說了,要不就舉手表決?”
韓羽說道:“那我隻問一個問題,要是夜來風把小羅神功交給你們,你們怎麼處理?”
荀玉衝答道:“那自然是保存在大哥那兒,等掌門閉關出來再做定奪。”
葉來看著他們舉手表決一個關於自己的決定,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征求過他本人的意見,心裏早已是咬牙切齒。因為同四位門主比較起來,葉來的武功還是太卑微了,如同一隻螞蟻,而螞蟻是沒有資格參加他們的集議的。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韓羽竟然和宗明站到了一起,兩人讚同兩人反對,表決陷入了僵局。荀玉衝有些生氣地看著韓羽,他原以為這個韓師弟會像往常一樣並不管這閑事,沒想到他卻頭一次公然反對了。
一時場麵有些尷尬,韓羽笑道:“既然這件事和來風小兄弟有關,我看你們還是問一問他本人的意見為好,如果他自己都同意了,那我無話可說。但是要是他不同意的話,就算我們表決通過了也沒用。”
閏鵬飛這時候才看了一眼葉來,清了清嗓子說道:“年輕人,難道我們南陵派的絕學,你真要獨占?”
宗明在習武台上勸葉來不要把小羅神功交出來,他心裏其實還是有些猶豫的。可是現在看到這大師叔如此蠻橫,對他的蔑視也毫不遮掩,心裏的那一點點猶豫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滿腔的憤怒。
葉來平靜地說道:“我想讓三師叔給弟子一個合適的理由,如果我覺得合適的話,我就會把小羅神功交出來。”
荀玉衝喝道:“放肆!這裏是你講條件的地方嗎?”
葉來答道:“三師叔,當初在季崖峰上你可就是這樣威脅我的,逼我把武功傳給你,然後殺人滅口,你再靠這武功揚名立萬是不是?”
荀玉衝罵道:“夜來風!注意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