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姥姥實在看不下去了,柔聲向我說明她親自下井走一趟。那五位鬼魂隻能追蹤青玉的氣息,若是碰到了陣法就無計可施了。
我哪裏能等的住,拉著白姥姥的袖子不放,隻求能夠跟著下去。我發誓會保護好自己,不會成為他們的負擔。
白姥姥隻是沉吟片刻,就答應我的要求,深知拗不過我的性子,還不如早早妥協。
我大鬆一口氣之後卻又犯起了愁,先不說著井深多少都不清楚,更別提去哪裏準備足夠的繩子。
白姥姥推著我往井口哪裏走,示意我再次低頭看,原本幽深黑不見底的枯井不知道何時吊下去一根黑色的繩索,粗細適中,竟點綴著點點星光,足夠看清十米的距離。
還沒等我回過神來,白姥姥就背上我拽著繩子順了下去。我驚呼的摟緊她的脖子,閉著眼睛不敢看,隻聽到呼呼的風聲。
漸漸的,我嚐試的睜開眼,觸目的就是微光下布滿青苔的井壁,奇怪的是之前聞到的血腥味確是一點都聞不到了。
我這才注意到那根黑色的繩子竟然是頭發纏成的,我猛的響起下井的瞬間掃過那五個鬼魂光禿禿的頭頂,頓時有些好笑。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們終於安穩的踩到了地,軟綿卻不粘腳,感覺不似泥土。
我用鞋底蹭了蹭,才發現竟然是一層暗紅色的草層,我猛的打了個冷戰,隻覺得慎得慌。
這時候,白姑姑已經鬆開了繩子,為了避免井底鬼祟搗亂,繩子快速的彈了回去。
白姥姥帶著我沿著正前方的洞口走了進去,囑咐我乖乖跟在她身後,不要亂跑。
我很清楚自己的斤兩,索性將那把桃木匕首握在胸前,重重的點頭。就在兩個月之前,我還覺得活著是一種折磨。可是,在遇到白姥姥,二梅子,青玉之後我就變得惜命了。
我亦步亦趨的跟在白姥姥之後,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一個走神就跟丟了。
大概走了三十幾步的樣子,空間突然變得寬敞很多,像極了那種道觀的銅鍾,隻是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我仰著脖子向上看,驚奇的發現頂端竟然繪著八卦圖,清晰可見。看著看著,就覺得仿佛有一個聲音在我耳邊細語,溫柔舒緩的聲調引著我不住的向前行。
幺妹!
青玉大喝一聲,震得我一機靈,我茫然的看向四周的,待看清自己身邊的處境的時候,我毫毛都豎了起來。
好險,隻見僅與我一腳之隔的就是一個深坑,坑中一條條交纏蠕動的毒蛇讓我頭皮發麻。
青玉一把將我扯的遠些,難得氣急敗壞的訓斥我不要亂看,亂走,這個地方有些詭異。
直到這時候我才恢複些許神智,看清洞內的情況。
之間離深不遠的地方躺著一個男人一動不動,流著額學沿著深坑的邊緣蜿蜒而下,坑中的毒蛇紛紛爭搶著吞食。
青玉這一側更是淩亂不堪,香燭符咒滾了一地,沒有幾個完好的。
我訕笑的縮著肩膀乖順聽著,一抹掛在他衣角的殷紅刺痛我的眼。我拉著他上下左右看了個遍,嘴裏不住的追問他傷哪裏了,重不重。
見我如此關心他,青玉的臉色才算是緩和一些。他板著臉順著我的力道轉身,說是沒什麼大礙。
白姥姥見我已經脫險,索性蹲下*身去查看那個血肉模糊的男人。隻見他麵目全毀,脖頸處更是有兩個已經發黑的洞眼。
青玉插言,說他其實並沒有出手,追到這裏就丟了那邪祟的蹤跡。最後是循著血腥味過來的,才發現村長慘烈的屍體。
他說周遭大概看了一遍,除了那消失的無影無蹤的邪祟,卻一點異常都沒有。
青玉眯起眼睛一臉的不爽,發誓早晚要給那兩個狡猾的鬼差點顏色看啊可能。
就在我們準備離開的時候,洞頂卻開始劈裏啪啦的掉落石塊,明顯是要塌了的節奏。
我不放心的趴在井口喊白姥姥上來,之間之前那幾位鬼魂嫻熟的放下辮子,助著白姥姥及時爬了上來。
我心有餘悸的看著坍塌下去的枯井,看著漸漸擴散的深坑,我喃喃的問出聲,那我們不就沒線索了嗎。
那被複活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忍不住問道。心想不管是什麼終歸不是什麼好東西,竟然將村長這麼殘忍的殺害了。
青玉煞有其事的摸著光滑的下巴,淡淡的說世間將不會平靜了。
我應景的打了個冷顫,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最終,還是白姥姥打破沉寂,說我們還是先去趟村裏,將未完的事情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