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劍士道士,將士儒士(1 / 2)

永安城的佛宗山門拈花寺,雖然在低位上比不得西方萬佛寺那麼超然世外,但畢竟傳聞是佛宗開山老祖,也就是世人所謂佛陀、佛祖當年拈花悟道的所在。佛祖當年是如何拈花一笑,破境成佛的,誰也不曾知曉,如今也隻是被當作傳說美談,但佛宗傳承千年,單就曆史悠久而論,唯一能與萬佛寺相提並論的,也就隻有這座同樣自佛陀在世時便開始修建的拈花古寺了。

拈花寺既是在永安城中,便從不拒凡俗眾生進入寺中燒香拜佛求因果,香火一直不錯,隻是近十年間從未有過今日這般人滿為患的景象。此時正是晌午,寺中鍾聲響起,浩氣堂堂,不絕於耳,古寺威嚴,梵音陣陣。

寺中有一法堂,當年佛陀設法堂,為的就是廣傳佛法,法堂上修閣樓五重,相傳佛法越是高深,便能登上更高的閣樓講經,據說當今世上,能登得上法堂五重樓講經的高僧,不超過雙手之數。法堂前,是一片開闊的空地,雖是空地,卻名為“聽法禪林”,取意自佛祖當年所說的“眾僧聽法,禪定成林”。

此時,這聽法禪林之中早已是座無虛席,居中的自然是這寺中的三千僧侶,各個神情虔誠,低頭誦經。兩側則是這永安城中的達官顯貴王公貴族,或是江湖之中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想見見這天心第三佛,究竟是何等風采。至於這聽法禪林之外,就是來湊熱鬧普通百姓了。雖說佛宗講究眾生平等,但在那些個王公顯貴的眼裏,百姓就是百姓,哪有權利和他們在一處聆聽佛法?話說回來,百姓又何嚐沒有這點自知之明,就是沒人說什麼管什麼,他們又哪敢踏入那聽法禪林一步?那裏麵可都是跺一跺腳,永安城都會震上一震的大人物,可丁點也得罪不起,做老百姓的,湊湊熱鬧就行了,可犯不上為了湊熱鬧把性命都丟了進去。

“懶度庸人意,且拂明鏡台,我自拈花笑,清風徐徐來。別的不說,佛陀當年這份悟性與氣度,便是叫人刮目相看啊……”這一聲感歎,出自那聽法禪林的一側,一名書生之口。隻見這書生腰懸白玉色劍鞘的素雅古劍,穿著一身簡單的儒士長衫,看著這古寺內的恢弘氣象,卻是滿臉的溫和笑意,給人的感覺溫和但不文弱,平淡卻自有一股風流。

書生一旁,是一個梳著羊角小辮兒的小姑娘,緊緊地抓住書生長衫的一角,似乎生怕這裏有什麼壞人把自己拐了去,她可再不敢走丟了,記得上一次一旁的先生帶自己去一個叫無為觀的地方,趁著先生和那裏一個長胡子長眉毛的老爺爺聊天的時候,自己瞧著一旁的黃鶴親近,就上前和黃鶴玩耍,好像這隻比一般黃鶴大二倍有餘的黃鶴看自己也很順眼,玩耍了一會後黃鶴口銜自己的衣領將自己放在背上,繞著整座紫霞山飛了一圈,回來以後那個慈眉善目的老爺爺就笑眯眯地看著自己,說了什麼靈氣天成什麼的,隻是先生就不是那般好說話了,讓自己抄寫了一部道經,一部佛經,一部儒家典籍,從此隨先生出行遊曆,便再也不敢到處亂走,即便見著從來也未曾見過的新奇物件兒,頂多也就是拽著自家先生不走,然後眼巴巴盯著自己心儀的東西,先生也隻能苦笑著陪同。

這羊角小辮兒的小姑娘看著這三千僧侶和江湖廟堂內的大人物,陌生是有些,害怕卻是談不上,自打記事起,自己就跟著先生東奔西走,大場麵見過的還真不算少,此刻小姑娘望著自家先生說道:“先生,你說待會要講經的大師生得無比俊俏,可是閣樓這麼高又怎麼看得清呀,一定是他心知自己沒有傳聞中那般耐看,才故意坐的那麼高,好叫我們不能一睹真容,先生,你說是不是?”

身著儒士長衫的佩劍書生好氣又好笑,望著五層高樓的方向,溫和說道:“你這妮子,小小年紀,又怎知‘天心三佛若戴發,可教天下風流子盡低眉’的倜儻風姿。”

小姑娘嘟了嘟嘴,稚氣未脫道:“那大師生得再俊俏也定是比不過先生,就算他僥幸比先生俊俏了一點,也一定比不過先生風度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