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揚一進木屋,便口吐黑血,他忙坐下運功護住心脈,以免毒氣攻心。
清晨,竹林中許多麻雀清脆鳴叫,它們不畏懼寒冬,不畏懼風雨,在惡劣的天氣下你也總能看見它們的身影。
麻雀還在竹林裏嬉戲,雲飛揚的身影已消失在竹林遠處,隻留下一行腳印,很深的腳印。
雲飛揚已走到了天池山腳,他的喉嚨劇烈的疼,好像有人拿著磨砂在喉嚨裏刮過一樣,雲飛揚艱難地彎下腰,抓起了一把雪吃進嘴裏,卻沒能緩解,起身走時他看見了一個茶館,雲飛揚決定進去喝一杯茶。
茶館裏沒有茶,也沒有老板,隻有一隻死在籠子裏的白鴿,雲飛揚來不及奇怪,他必須要在自己沒有倒下之前趕到天池山,他要在天池山的英雄榜刻下自己的名字,雖然他已經很累,很痛苦,可他知道如若錯過這次,他便不會再有機會。
人生中難免有許多錯過,有些錯過可以挽回,有些錯過便永遠錯過。
又是黃昏,天池山上的英雄榜已多出了四個字——無垢道人。
無垢道人握著劍,他在等待,他並非等待柳青風和雲飛揚,因為他知道,他們已不會再來。
無垢道人等的是七色絳?他已知七色絳丟失,所以他要等的是莫笑餘,等著看莫笑餘拿不出七色絳,等著天下豪傑盡知七色絳已丟,等著天劍山莊毀於一旦,或許他有著更可怕的陰謀。
白雪紛飛,就在無垢道人向莫笑餘挑戰七色絳的時候,從遠處飛來一個白衣青年,他隨白雪一起來,像白雪一樣地落在地上,又好像白雪一樣隨時可能消失。
莫笑餘驚歎他的武功,何止莫笑餘,每個人都驚歎這年輕人的武功修為。
莫笑餘問到:“閣下是來論劍?”
白衣青年道:“不是也是?”
莫笑餘道:“怎麼不是?”
白衣青年道:“英雄令並未有我。”
莫笑餘道:“怎麼又是?”
白衣青年道:“因為家師正是貴莊英雄令所邀之人。”
莫笑餘問到:“家師是?”
白衣青年道:“勖君青鬆心。努力保霜雪。”
莫笑餘已明了,“何以不見家師青鬆老人?”
白衣青年道:“家師三年前便已仙逝。”白衣青年並未露出一絲悲傷和痛苦的神色,他的神情如天池山般泰然,像白雪一樣自若。
莫笑餘道:“所以你是替家師來論劍,可你手中無劍。”
白衣青年道:“不對也對。“
莫笑餘道:“怎麼說?“
白衣青年道:“家師三年前得知英雄令後,已知自己時日不多,故囑咐我三年後來此赴約,隻是在這英雄榜上還個禮,莊主說我手中無劍,隻因你的眼睛並未看見我的劍。”
白衣青年說話,隨意撿起跟枯枝,走到英雄榜前,竟用這枯枝在堅硬的崖壁上
寫下“青鬆還禮“四個字。
莫笑餘早已失去鎮定,睜大雙眼,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無垢道人表麵鎮定,手心裏早就浸滿了汗。
風吹過笑著看著白衣青年,白衣青年也看著風吹過。
白衣青年微笑道:“你是風吹過?“
風吹過笑道:“你猜。“
白衣青年道:“看來你就是風吹過。“
風吹過道:“閣下是?“
白衣青年道:“名字本就是世俗的標記,我不戀世俗也就沒有名字。“
風吹過道:“既然生在世俗,總有個世俗的姓氏吧,總不能是石頭裏蹦出來的“
白衣青年笑了三聲,“你說得不錯,在下姓劉。“
眾人還想再問他什麼時,白衣青年已飛身離去,就好像從未來過一樣,風還在吹,雪還在下,眾人好像剛才做了一個同樣的夢,隻有崖壁上“青鬆還禮“四個字告訴人們,這不是夢。
無垢道人長出一氣,如若白衣少年真是來論劍,自己實在沒有勝算,幸好此刻他已離去,無垢道人又露出自信的眼神,一切似乎都已在他的計劃中,他為什麼不自信,所以無垢道人此刻自信地提出要挑戰七色絳。
莫笑餘似乎比無垢道人更自信,因為一切真的已在她的計劃中,所以無垢道人是在冒險,隻是還不知道自己在冒險,直到莫笑餘拿出七色絳。
七色絳三千六百針,針如牛毛,瞬時全發,針入骨髓,無人能逃,機關一觸,針光絢爛如彩虹繽紛,故名七色絳!
無垢道人看到了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