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那聲勢,雖覺壯觀,心下卻不免有些戰戰兢兢起來,便挨到芳英身旁道:“這這這……咋哪裏突然躥出來這麼多隻汪啊?”
芳英一把將那青衣漢子往地上一摁,站起來瞧著我道:“汪?”
“呃……”我尷尬的笑了笑道“也就是狗了,是狗狗啦啦。”
芳英“哦”了一聲道:“應是河對岸那些牧民養的吧,想必是見我們與這些青衣人幹上了,特來助我們一臂之力的,隻是不想我們以將這一幹人等製服了。”
聞言,我稍稍寬心,笑道:“這還真是多虧了小丸子呢。”說完,便見那一群群牧羊犬三五結隊的圍住一個個青衣漢子,那些青衣漢子已讓小丸子嚇得不輕,如今再見著這麼多隻牧羊犬圍住自己,更是心駭欲死,一動也不敢動了。
這個時候忽然聽見幾聲少女的歡笑聲,我尋聲看去,原是一隻牧羊犬奔到了那五名被綁住的少女之中,張口咬開了綁住少女手腕的麻繩。那五名少女獲救之後自是喜不勝收,一起蹲下抱住那一隻解救她們的牧羊犬,不住的撫摸著它的腦袋,而那隻牧羊犬也眯著眼睛倚著那五名少女,仿佛無比受用的樣子。我見此情景,臉上不禁綻開一抹笑容,碰巧一個身穿白底紅花長裙的少女突然抬頭和我打了個照麵,我臉上一熱,不好意思的撇過臉去,那少女卻站起身走了過來,到我跟前連連鞠躬道:“亞克西,亞克西。”
“亞克西?”我正不明白,餘下的四名少女也走了過來圍在我身前躬身道:“亞克西,亞克西。”
我看這五名女子均著繡花長裙,頭戴白氈帽,像是少數名族一類的服飾裝扮,這“亞克西”當是她們的民族語言了。那五位少女一見麵便連連向我說這三個字,說不定便是她們的問候語呢,如此一想,我便也入鄉隨俗,向著那五位少女點頭笑道:“亞克西,亞克西。”
可不料那五位少女一聽,均不由一愣,相互看了一眼便掩麵笑了起來。我臉上不由一熱,正想著是不是說錯什麼,引得這些少女的笑話了,卻忽聽一渾厚的男子聲道:“她們是在說謝謝你。”
說話之人是位身著灰色獸皮衣的青年漢子,頗為魁梧,膚色偏黑,似是時常在外奔波,正是先前那在木船上吹哨之人。
那青年漢子手中拿著把白玉柄,細長身的利劍行到芳英身前遞上道:“姑娘,還你的劍。”
那劍正是芳英先前掉落在木船上的清玦劍,這青年漢子拾了過來,芳英伸手接過,劍尖朝下,右手握住劍柄左手抱拳道:“謝過壯士了!”
那青年漢子歎道:“唉,當是我們謝過姑娘與這位少俠才是,若非二位出手相救,我等非眼睜睜看著舍妹落入這些歹人之手!”
那青年漢子身後還跟著四個年紀相仿的漢子,均隻瞧著地上的青衣大漢目眥欲裂。我聽得那青年漢子稱我為少俠,心下莫名一樂,笑道:“哪裏哪裏,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本是理所應當的。”跟著便又像那青年漢子問道:“這裏隻你一人會說漢語麼?”
青衣漢子道:“還有我阿爹,我早年與阿爹帶著手工綢緞與些獸皮到中原販賣,便是那時候學的。”跟著又道:“你瞧我這忘了介紹,我叫阿古達,身後這四位均是我幼時玩伴,如今的兄弟,阿斯諾,德塞曼,布裏特,阿力塔。”跟著又向著那五位少女依次介紹道:“這五位姑娘分別是我五人的親妹子,舍妹阿依曼,這是艾琳娜,柴古麗,加依娜,阿麗紮。”
阿古達雖每介紹到一個人時,那個人便會點頭示意,可這一輪介紹下來,我隻聽得糊裏糊塗,這下也忘得差不多了,便急忙笑道:“幸會幸會,在下龍笑塵。”
芳英亦跟著道:“龍雨希。”
阿古達道:“原來二位也是兄妹。”
芳英淺笑道:“是啊。”跟著眉梢微凝道:“你們是在伊犁河畔遊牧的牧民吧,可曾聽過天山派?”
“天山派?”阿古達微微沉思道“少時曾聞阿爹說,這大雪山裏有處宮殿,裏邊住著的都是些白衣仙女。”
我聽了心下一樂,將頭湊到芳英耳旁輕聲道:“他說你是白衣仙女耶,哈哈。”
芳英瞥了我一眼,並未搭理,那阿古達這時上下打量了芳英一眼忽然驚道:“莫不成姑娘是那宮裏的人?”
芳英歎了一聲道:“實不相瞞,我確是宮中之人,隻是眼下宮中生了變故,諸多情勢尚不得知。”
阿古達道:“那可有用得到我們之處,姑娘隻管開口便是。”
芳英看了看地上的青衣漢子道:“還望壯士使人將這些人綁住,待我回宮打探究竟再做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