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刻,隻聞一聲高喝,
“殺人凶手償命來!”
一個少年手持長劍從衣櫃之中竄出,一道流光般直挑幽天盛。幽天盛本就心神激蕩,此刻又逢突襲,若這一刀真的斬下蒼昊,那自己必定也會被長劍封喉。何況幽天盛這一刀本就迫於無奈,眼看這一劍襲來恰好可以不用殺蒼昊,不禁又怒又喜。
“好!來得好!”
隻見幽天盛真氣狂吐,在絕無可能收刀之時收住了刀式,再一刀橫斬迎上長劍。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未見半分滯怠。
少年一看幽天盛在刀式已竭之時還能再出新力,暗歎一聲可惜,隻得身形加速下落,滾倒在地,避開了橫斬的鬼刑,再起身一腳,直踹幽天盛。
幽天盛沒想到少年如此機巧,長刀陡然收回杵刀於地。刀身堪堪擋住了這一快若驚鴻的一腿。
眾人這才看清少年的麵貌,麵若朗玉,頭束青冠,正是當日被蒼昊領進衙門之中的飛闕。他這幾日躲在廂房之內,將這幾日衙門內發生的事看得一清二楚。此刻見到蒼昊是命懸一線,雖知自己並非幽天盛對手,但也隻得現身一搏。
“你是昆侖派的人?”幽天盛沉聲問道。
“你小爺正是昆侖派的,可是你殺了我師父師伯?”
“不錯,正是幽某。”
飛闕聞言哪裏耐得住,手中長劍畫出劍圈,速度越來越快,不多時便再無劍形,竟像一輪鋸齒飛盤一般在飛闕手中。
幽天盛當日與昆侖派之人交過手,當然見過此招。隻是像飛闕這般能將長劍旋轉得如此急速的,卻無幾人。如此年少卻能有如此修為,也算不易吧。
飛闕猛然將手中飛盤擲出,幽天盛知道看似尋常無奇的圓盤卻夾帶一種氣旋吸力,能擾亂敵人的出手力道,搶占先機。
若是尋常,幽天盛要擒飛闕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可此刻卻是心中猶豫。出於本心,他不願現在殺蒼昊,而飛闕的出現正好轉移了二皇子的視線。
“我當以拖為戰!”
幽天盛急退三步,躲過飛旋而來的圓盤。飛闕一看先機已得,躍上空中接住倒飛而來的圓盤,雙手反握,直插幽天盛頭頂。
幽天盛還想閃開,頭一撇,卻見二皇子那似笑非笑的麵容,似乎看透了他之所想。那微微上揚的嘴角,仿佛是最嚴酷的審判。
“反背我意,那女人便是死!”
幽天盛暗歎一聲無奈,把心一橫,鬼刑出鞘。無匹刀氣縱橫,同時房間內溫度陡然上升。飛闕已然躍上空中,想要變招已是不及。隻得灌注全身功力於劍之上,倏然圓盤再化劍影,劍影千千萬萬,迎上縱橫刀氣。
“以為這樣便能破我刀氣,天真!”
話音未落,幽天盛萬千刀氣歸一,單手持刀向上一架,盡封飛闕所有劍式變化。飛闕頓時感到喉頭一甜,一口血噴了出來,已然是被幽天盛刀氣所傷。本來飛闕臨空而下,占盡地利,可即便如此仍是不敵幽天盛一刀之力,可見雙方實力差距實在太大。
幽天盛一聲怒喝,刀勁再吐,飛闕頓時被轟飛數十丈,渾身是血,仰麵倒在地上。
“看來,我苗域戰神果然神勇啊,一招便收拾了那小子。”二皇子走上前,拍了拍幽天盛的肩膀,“隻是這蒼昊,還勞煩戰神大人快點結束了他吧。”
幽天盛卻沒有動手,而是盯著倒在地上的飛闕。隻有他才知道,剛剛那致命的一擊,一道直向飛闕咽喉的刀氣,竟是被飛闕在千鈞一發之際躲開了。
“這小子,不差。”
二皇子不明所以,順著幽天盛的目光望去,隻見飛闕正慢慢從地上爬起,雖是渾身被刀氣割傷無數,卻並無致命傷。
“你家小爺在此,誰敢動他?”飛闕昂然挺立道。
“螻蟻就該有個螻蟻的樣子,乖乖躺在地上就好了,何苦還要討些不自在?”二皇子朝著飛闕冷冷笑道。
“是,我是知道,我不是你們的對手,但那又如何?難道以為自己做不到那便不做了嗎?明知不可為那便不為嗎?我做不到,即使賠上我這條命,今日你們也休想傷害蒼昊!”
飛闕不顧內傷,沉吸一納,丹田真氣充盈百骸。強運真氣於手中長劍之上,頓時劍光沛然,手中長劍揮灑層層劍氣,劍影劍氣紛紛疊疊,虛虛實實,排山倒海直撲二皇子。正是昆侖劍法——傲笑山河。
“斬首策略正確,可惜…….”二皇子仍是麵不改色迎著劍影走入其中。
幽天盛冷哼一聲,鬼刑再出,一道巨刀之影粉碎萬千劍影,直衝飛闕。飛闕隻得側向一滾,讓開刀影,卻仍是被巨刃劃傷,左臂登時鮮血直流。
“哦,原來還是挺可靠的嘛。”二皇子笑笑,轉眼冷冷道,“既然你們這麼關心蒼昊,作為獎勵,那我就讓你看著蒼昊死在此處吧。”
幽天盛急忙回頭,卻見二皇子運氣於掌,正對著蒼昊頭顱轟然拍下。
若這一掌拍實了,那定是蒼昊一命嗚呼。幽天盛雙目赤紅,虎目圓睜,他離二皇子最近,若他想救蒼昊,抬手便可。此刻手中鬼刑仿佛有千斤之重,無法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