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城西郊
本是春意盎然,草木興隆的季節。今日,卻多了些肅殺的氣氛。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一名老捕快瞪大了雙目,涔涔冷汗從腦門滲出,突然一陣陰風從他背後吹來,嚇得他大聲喊叫。隨即發現背後並沒有人,老捕快轉身便跑。倉皇間,被地上的東西絆住,老捕快重重的摔在地上。
約摸一炷香的時間,老捕快艱難地從地上爬起。
“肋骨斷了兩根,可惡!”
老捕快摸著腹部,實在是疼的難受。定睛再一看地上絆倒他的“東西”,卻嚇得臉色發白,頓時忘了疼痛,三步並作兩步一溜煙地朝著坐騎衝去,翻身上馬,衝下山崗。
在草叢之間,赫然漏出一隻斷臂。其上鮮血淋淋,手指成爪狀。似乎彰顯著死者的不甘與怨恨。
馬兒已在風中悲鳴,但老捕快的馬鞭並沒有停下,仍舊奮力地朝著馬兒揮去。馬兒不明白一向穩重的主人為何今日變得如此暴躁,一邊哀嚎一邊發力在風中狂奔,一路衝進了界城。
正是鬧市人多的時候,捕快已無暇細數到底撞翻了多少商貨,他心裏隻有一個信念,快回縣衙,快見四爺。
老捕快轉過個街巷,再轉個彎就能到縣衙了。豈料,一抹藍色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他還沒能看清是什麼,就感到身體飛了起來。再一瞬,他已落地,而一個身穿藍色披風的青年正在他身邊,手還抓著他的肩膀。
“四…四爺。”老捕快驚魂未定地說道,可能是剛才的經曆太過驚險,他竟再說不出一句話。
“老曹,你這是被鬼附身了,還是怎麼?不知道這條街這時是不能跑馬嗎?還好我們四爺武藝精湛,這換了其他人,你這一撞可就得打官司了。”藍衣青年身後的捕快說道。
“劉三,不是,我…我…”
“你什麼你,今天這事如果讓縣太爺知道了,少不了兄弟們都得挨板子,四爺也得落個管教不嚴之過。你一人做的事,反叫兄弟們都受罰。你說,今天這事怎麼算了?”
藍衣青年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從腰間拿出了壺酒,遞給了老捕快。老捕快哆哆嗦嗦地接過酒壺,一口灌下。烈酒的溫度迅速在老捕快的胃中燃燒起來,本應是如同烈火燒喉的難捱卻讓老捕快有了活著的感覺,頭腦瞬間恢複了一絲清明。連灌了三口,老捕這才快開口道:“四爺,你快跟我來,快!”
藍衣青年見老捕頭神色緊張,也不多說。翻身上馬回手一提將老捕頭也拉了上來,喊道:“弟兄們,隨我來。”隨後二十餘人浩浩蕩蕩地朝西郊而去。不過片刻,經過一處山丘。老捕快一指山頭道:“四爺,就是這了。”
藍衣青年趕緊一勒馬韁道:“在這山丘上?”
老捕快的再次哆嗦起來,點了點頭道:“四爺我不去了,我在這給你看馬。”
藍衣青年知道這老捕快已幹了三十餘年,大風大浪不是沒有見過,今天這副模樣定是遇見了天大的事,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向小丘慢慢走去。他走的很慢,這是他多年來養成的習慣,慢一步才能看得清楚。而其他捕快也慢慢跟著青年走上了山丘。老捕還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忍住了。
二十餘人行至山頭,眾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瑟瑟寒風中,一座由屍身堆砌的小山映入眾人眼簾,屍山竟有三人來髙,殘肢斷臂,血肉橫飛。而屍山的外圍,散落著一地的兵器。一股濃厚的血腥味飄散開來,好似是冤魂的怨氣一般,縈繞在每個人身上。而在屍山的最上方,一具屍體半跪地舉著一支黑旗在風中獵獵招展。
“這,這,這是黑鷹旗!是龍武衛的黑鷹旗!”一個捕快哆哆嗦嗦地說道。
“對,是黑鷹旗啊。龍武衛是咱大齊國皇帝的貼身護衛,既然是他們做的,我們就不必趟這道渾水了。咱們隻是界城的捕快,哪管得了宮裏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劉三也附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