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涼,秋風像鬼魅的手指,一次次撩動著隱在林間的秘密。暗處,鋥亮的皮靴無情地踩踏著結籽的野草,驚得孤鳥在樹梢亂竄鳴啼。誰也不曾在意,半根折翼的羽毛悄無聲息地落入微顫的灌木叢,灌木叢的後麵傳出了沉重的低喘聲。
"啊!"富奕諾被陌生人禁錮在懷裏,她看不清他的臉,隻聞到淡淡的藥香,從出手的力道和肌膚的觸覺上判斷,應該是一位年齡介於二十歲到二十五歲的男人,而且是個極具危險性的男人。
她一邊仔細聆聽著周圍急促的腳步聲,一邊嚐試著擺脫他。但是,她過於高估自己的力量,又低估了陌生男人的本事,她無聲的掙紮令自己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整個人都被他裹在懷裏,一股股溫熱的氣息反反複複地穿梭兩人的脖頸和耳邊,熱浪之下,是躁動的唇.
她無路可躲,隻能由著柔軟的唇貼著額頭、鼻翼,不安分地印在她的唇上。
腳步聲依然在周圍徘徊,她不敢發出聲音,隻能睜大眼睛,快速扇動著微翹的睫毛,以此表達內心的不滿。
自從未婚夫裴錦*書葬身大海,她還是第一次和男人有如此近距離的肢體接觸。今夜,如果不是為了拿重要證據,她也不會陷入危險。
在警察署工作三年之久,她知道,越是身處不利,越要冷靜判斷,不能慌亂。顯然,對麵的陌生男人和她都是有目的而來,不想被人發現。
隻是她無法判斷,樹林的人是要抓她,還是抓他?
抓她,她絕對不能落入賊手,尤其是剛剛拿到手的重要證據,這涉及到飛鷹號的沉船秘密;若是抓他?形勢便可扭轉,是否值得冒險,她想試一試。
透著漫無邊際的黑暗,她貼著他的臉頰,悄悄地在他的背上寫下了幾個滲透著威脅的字。
字的比劃還未寫完,富奕諾就感覺到黑暗裏一道強硬霸道的光,生生穿透了她的心房。
冒險徹底失敗,她成功地激怒了他,親手掀開了她和他之間最後的安全的屏障。他沒有留給她半分躲避和思考的時間,狠狠地撬開了她的唇,用火熱的舌尖挑逗著她的神經,以此發泄著心頭的不滿。
"嗚嗚--"富奕諾抗議的話語淹沒在怒意的吻裏,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反擊,都被陌生男人用強硬的態度和嫻熟的吻技攻退。無奈之下,打算曲線脫身的她抬起腳,企圖攻擊他的要害,轉移他的注意力。而他寬大的手掌竟握在了她高聳的胸前。
今夜,她穿的是老鳳記的旗袍,旗袍的布料是江南最好的絲綢,絲綢雖華貴精致,卻輕薄而光滑,手未大動,她便感覺到揉搓帶來的顫栗,這種通徹腦海的顫栗,令她懼怕!
懼怕並不來源於失身、失節,而是她的靈魂深處並不抗拒他的侵犯,甚至還有分不舍的渴望。雖然看不清他的臉,她卻喜歡他的味道,手指上的魔力。
她摸著他茂密的發,身體裏湧動著無盡的欲望。
真的是初識嗎?為何她對他如此熟悉,連身體都這般誠實?她努力地睜大雙眼,想要看清楚他的樣子,無奈夜黑風重,相見依然不相識。
陌生男人的吻愈加溫柔纏綿,她的喘息愈加嬌媚濃烈,心也步步沉淪。風沙沙地在耳邊響起,她似乎又回到了裴家北苑,她和錦*書站在柿子樹下,風兒吹著樹葉,沙!沙!沙!他偷偷地吻她的耳朵,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唇。還會隔著礙人的衣服在她的胸前畫著沒有起點和終點的圓環,環環相連,總會勾出她惱人的心火和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