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早在等候城主,一看到城主走近,早就笑臉如花的迎了上來,突然看到了跟在後麵的我,愣了一下。然而還是笑著走向城主,正要將手搭向城主的胳膊,城主卻一臉嚴肅地吩咐她:“你先去準備一桌酒菜,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準接近這個房間。”
老板這才真的愣了,估計城主還沒有這樣和她說過話。半晌她才反應過來,隻得答應了退下去,臨走時盯著我看了半天,好像要從我這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我想告訴她沒什麼,但看城主的臉色,我還是沒有吭聲,跟著城主進了房間。
我關上門,在城主旁邊坐下,手裏還緊緊的抓著那隻碗,我知道這隻碗肯定有問題。“以老夫之見,這碗裏所盛的藥卻並不是治療摔傷的,而是治療內傷的藥。”城主說道,“所以這裏麵一定有問題。你也看到了,那天襲擊我的人受了我一掌,內傷不輕。我看很可能就是這酒樓裏的人,偷偷跟著我出來,然後在半道上突施偷襲。”
“城主,我知道我沒有權利在您麵前保證什麼,但是這個叫祥子的夥計在這裏已經快一年了,他的為人想必大家都應該比我清楚。他那天從樓上摔下來是大夥眼睜睜地看著的,時間可能隻是巧合而已。”城主不說話了,皺著眉頭沉思著。我又接著說道:“也許有人看到城主和三香樓關係非同一般,故意挑撥關係或者還有其他目的……”
“不如這樣,你帶我去看看他,如果他真有什麼問題,相信還逃不過老夫的眼睛。”我心想,要想徹底擺脫祥子的嫌疑,也隻有讓城主親自去看看。祥子能得到城主的親身探望,倒也不算受了什麼委屈。於是我起身領著城主走出房間。一開門,正碰上老板帶著幾個人拿了酒菜過來。“城主……”老板剛開口說話可一看城主臉色不大對勁,下麵的話似乎也不敢出口了。
“聽說你有個夥計受傷了,我想去探望一下看傷的是否嚴重,要不要請我府上的大夫來瞧瞧。”老板一聽此話,這可真是無上的光榮,莫大的榮幸啊。當即笑臉如花,“多謝城主體諒,隻是他不過一個區區小二,怎敢勞城主大駕親自探望?”“看看又何妨?”城主不冷不熱的反問一句,當先走了出去,我也立刻跟上為城主引路。老板也覺得事情不大對勁,吩咐下人去擺放酒菜,自己隨後也跟了過來。
走到祥子房門口,我上去敲門。“噠噠噠!”裏麵沒有動靜,我知道祥子吃過藥後可能會睡得很沉,況且他本就很虛弱。“噠噠噠!”我又敲了一陣,還是沒有動靜。“祥子!”我叫了一聲,沒有回音。城主走過來,一把推開了門,走了進去,我和老板也馬上跟了進去。
可是屋裏沒有人。祥子不在屋裏。這怎麼可能!不久之前,我剛給他送了藥,看著他吃完之後躺下休息。他應該還沒有力氣走出去,可是他人為什麼不見了呢?城主站在窗前,窗子是開著的,難道祥子從窗子出去了?可是為什麼有門不走要跳窗子呢?難道祥子真的是……
我真的不敢相信,祥子怎麼可能會是刺客呢?可事實擺在眼前,不由得我不信。老板也覺得奇怪,她把大管家叫來,問他祥子到哪裏去了,讓他趕快去把人找來。過了一會兒,成叔回來說,裏裏外外都找了,沒有人看到過祥子。
城主冷哼了一聲,轉身走了,老板馬上跟了上去。我呆呆地坐在祥子的床上,心裏實在難以接受這個事實。祥子居然會是刺客,可是怎麼看他都不像啊!難道人的偽裝真能如此嚴密,能瞞天過海騙過所有人的眼睛?
老板很快又回來了,城主應該是離開了。老板問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老板,她也不敢相信。“我看祥子挺老實的啊,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呢?啊!不好!祥子是我們的人,城主肯定不會放過我們三香樓的。這可怎麼辦呢?”老板這下是真的著慌了。
“以您和城主的關係應該不會有事吧?”我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老板。“這可不好說。刺殺城主可是死罪,這次恐怕是真的要出事了。許飛啊,這件事你先不要告訴其他人,以免大家慌亂。你去告訴成叔,說今天不做生意了,先把客人們送走。我再去想想辦法。”老板強自鎮定下來,但我可以看得出她內心的驚慌,走出門口的時候還被門檻絆了一下。
客人們陸續被送走了,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問成叔,成叔隻說這是老板的吩咐。最後一個客人剛剛離開,城主府中大批人馬過來,迅速包圍了三香樓。大家也都意識到大事不妙了,一個個膽戰心驚,亂作一團。這時老板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告訴大家不必慌張,出了點誤會,不會有事的。她馬上就要去見城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這時王總管走了進來,老板走上前去,臉上堆滿了笑容,“王總管,煩您通報一聲,我要見你們城主。”以前的時候老板是不會對一個總管如此客氣的,看來這次她也沒什麼把握。“不用客氣,”王總管笑嘻嘻地說,“我們城主正讓我來請老板您過府去一趟呢。”然後又對門外的守衛吩咐:“城主有令,任何人不準踏出三香樓一步!”
一個上午過去了,老板一直沒有回來。如果一直這麼下去,到了晚上還不能離開,葉子豈不是要為我擔心了?可是我又能怎麼辦呢,隻能等待。等待老板平安歸來,或者祥子能夠出現,證明刺殺之事與三香樓無關。可是他既然逃走了,又怎會冒險回來呢?
我回到祥子的房間,仔細觀察著房間裏的一切。一切都沒有異樣,隻是開著窗子,人不見了。我坐在床上,回憶著早上的點點滴滴。猛然間聽到下麵有微微的響聲,好像來自床底下。我蹲下身,掀開床單,床底下赫然躺著一個人,我心念一動,一把抓住他拖了出來。這人居然是——祥子!
“祥子,祥子,你怎麼在這?”祥子還是很虛弱的樣子,微微地睜開眼,“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你走了之後,好像又有人過來,我還沒看清是誰,就覺得腦袋上被人打了一下,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果然是有人從中作梗,我想我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出什麼事了嗎?”祥子吃力地問道。我把祥子扶上chuang,“出大事了!”我把事情簡單的經過說了一下。
祥子急了,“那怎麼辦?我們得去把老板救回來呀!要不讓我去和城主說清楚。”祥子一向都尊敬老板,也一向感激老板曾經對他的恩德,現在聽說因為自己的原因讓城主扣留了老板,恨不得馬上去見城主。“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能去呢!”我讓祥子仍舊躺下休息,“會有辦法的。”可是我一時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來,這件事城主會相信嗎?祥子歎了一口氣說:“要是城主找到了真正的刺客就不會再懷疑我們了吧!”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我轉念一想,如果現在這個時候刺客再出現了,城主就會明白不是三香樓的人做的了吧。可是真正的刺客又在哪呢?如果我冒充刺客潛入城主府……,對啊,我隻要去轉一下,被城主發現就行了,也不用真的行刺呀。
入夜之後,我從後牆處悄悄翻過去,小心地躲過守衛的監視,很快地就回到客棧。葉子他們都還沒有回來,可能在外麵玩得太高興了,天黑了還沒有回來。我往葉子屋裏的桌上留了一張字條,告訴他今天店裏忙,可能會回來比較晚,讓她不用擔心。然後我找出一套夜行衣,拿起刀偷偷的奔城主府而去。
我很輕易就潛入了城主府,看來城主把人都派去包圍三香樓了,府裏沒留下多少人。我悄悄地向城主的房間摸過去,看上去就像一個真正的刺客,因為本來我就是一個專業的殺手。可是直到城主門口還沒有被發現,我心裏有種很詭異的危險降臨的感覺。我突然明白過來,這是一個圈套,分明就是要把我引進來。
我想要轉身離去可是已經晚了。我被大隊的人馬包圍了,為首之人就是城主夏侯宣。“你是雪飛?”城主問我。這時我才驚呆了,原來他都知道我的底細了。我沒有說話,觀察四周形勢伺機逃走。此地不宜久留,我的身份已經暴露了,接下來我該怎麼辦呢?心內亂成了一團。
此時陣勢更比上次嚴峻得多,眼見周圍人人手握兵刃,包圍嚴密,除非殺出一條路來,否則實在是插翅難逃。可是大開殺戒顯然非我本意,我本是要解圍的,沒想到反而中了別人的圈套,連身份也被識破了。我把刀橫在身前,全神貫注觀察著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哼!想不到居然是血門殺手來暗算老夫!是誰要你來的?”城主質問道。我不敢開口說話,也不想把力氣浪費在這上麵。這之中實在有太多的疑惑,到底城主是怎麼認出我的?應該沒有人知道我原來的身份啊!難道是和那次認出我的殺手有關?可是那個人要能認出我那就一定是雪門的人啊,但夏侯宣顯然和雪門沒有關係,而且聽他語氣對雪門想來沒有什麼好感.
“來人,把他給我拿下!”隨著城主一聲令下,人群中走出四個人來,其中有兩人正是城主手下兩大護衛。不等他四人靠近身來,我手起刀落,以閃電般的速度向他們每人砍了一刀。其中一個來不及招架,一條右臂被當場斬斷,掉在地上。第二個雖然將刀舉起護住要害,可是顯然功力不夠,並且所持也非神兵利器,不過是一把平常的鋼刀而已。所以驚愕聲中,手中刀已斷為兩截,當胸也被我的刀砍傷,向後仰了過去。
剩下的兩人乃是城主親自調教的得意弟子,自非一般門眾可比。不過此時也隻不過堪堪擋得住我的兩下快攻。之前我和這二人交過手,他們的武功實在不值一提,好像偌大的一個城主府除了夏侯宣本人並沒有什麼高手。
眼看不到十招,此二人已險象環生,我一刀轉身橫劈,立刻就要將他們斃於刀下,忽然之間隻覺勁風襲麵,竟有暗器向我的麵部射了過來。我急忙收刀護住身前要害,向後急仰。“嗖”的一聲一件極其微小的東西從我的臉龐劃過,剛好擦到了我的表皮。我頓時出了一身冷汗,暗叫“好險!”
站直身子,摸摸臉上,卻並沒有鮮血流出,隻是臉上的黑麵巾已經被剛才的暗器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