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星子二人迎著蘇源狀若無事發生的和煦笑容,眼角抽動,脾氣暴躁的飛羽道人便要忍不住發作,卻被殘星子拉住,二人向烈陽宗三人抱拳告辭,又隱晦地怨毒地看了一眼蘇源,便化作兩道流光,直入雲端。
此刻二人已走,蘇源忽的弓起了腰,有些虛弱地咳嗽了兩聲,三人大驚,搶上前來,發現隻是有些脫力才。萬火長老仍有些不放心,摸出一枚“補元丹”要蘇源服下。片刻後,四人便一同向主殿緩步走去。
路上,蘇源正欲開口,卻覺三人間氣氛有些不對。忽的炎狂嘯突兀開口,麵向景雲舒:“你去?還是我去?”
蘇源大奇,正要開口詢問。景雲舒卻似乎對這沒頭沒腦的話已有了準備,抬頭望天:“一起吧,怕你做的不幹淨。”炎狂嘯咧嘴一笑,便與景雲舒一同升空飛走,看去向,是與殘星子二人同向。
蘇源聽的二人談話,又見其飛走的方向,忽的升起一個猜測,卻又不知如何開口,有些怔怔地看向走在前麵的,有些佝僂卻依然邁著平靜步伐的萬火長老。
一步一步,似是對方才所聽到的話毫不在意,又或者……
……是一種默許?
片刻後二人已到主殿,蘇源隨萬火長老在右側長椅上坐下,萬火長老倒了兩杯茶,遞與蘇源一杯,看著自己那一杯卻不飲,似乎神遊天外的說道。
“他二人所去為何,蘇峰主想必心頭已有判斷,不知如何看待呢?”
蘇源沉吟了一陣:“方才一戰,不僅大大落了殘星子與飛羽道人的麵子,並且我還直接出手滅殺他們的徒弟。方才臨走時眼中怨毒,想必未來必然將這筆血債記在我頭上。景師叔與炎師叔前去斬草除根,這份關恤晚輩的心意,蘇源沒齒難忘。”
萬火長老的皺紋逐漸舒展開:“蘇峰主年紀輕輕卻如此明白事理,也不枉他二人跑這一趟。”
隻是蘇源又忍不住問道:“不過二位師叔同處煉神,此番截殺,不會有甚危險罷?想到此,實在有些放心不下。另外……”頓了一頓:“他二人拜山,卻死在我烈陽宗中,外人不會有什麼非議麼?”
萬火長老聞言,目中欣賞之色一閃而過,溫言笑到:“峰主放心便是,即便同為煉神,修為實力亦是天差地別。殘星子二人觀其氣息,也不過初窺煉神,而兩位峰主原本修為便超出他二人良多,與魔族強者搏殺中更是闖下赫赫威名,想必一人便可力敵二人不敗,而二人聯袂前去……”端茶呷了一口。
“……想必一碗茶的功夫,就能回來了。”
蘇源聽的這淡然話語中蘊含的無窮信心,心也放了下來。
隨後,萬火長老站起,看著堂前的主座,背對著蘇源,緩緩開口。
“至於外人非議之事,殘星子二人得聞逍遙真人死訊,竟還敢前來尋釁,方才更是對逝者口出不遜,即使不為斬草除根,若是讓這二人活著走出我烈陽山脈,我烈陽天宗的臉麵又向哪擱?
“兩名煉神的命就此逝去,確是可惜,可是,在我烈陽天宗的萬年威名前,兩名煉神,又算得了什麼?”
說到最後一句時,蘇源注意到,萬火長老提到殘星子二人的語氣,就好像是在說兩隻地上的螞蟻。
語罷,蘇源正若有所思之時,萬火長老緩緩轉身,向蘇源溫言開口:“所謂外人非議,峰主不必多慮。隻要心頭自有法度,男兒行事頂天立地,心頭無愧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