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武功出少林!
但凡提及少林寺,天下學武之人無不心馳神往。自唐代以來,少林寺便在天下武林中享有極高的威望。少林寺中的諸多僧人也都是身懷絕技,為天下習武之人所敬服。是以,頭上冠有少林二字的人,在江湖中都會受到各種三教九流的尊敬。
然而並非所有的少林僧人都習武,此刻少室山後山的一塊菜地中便有這麼兩個和尚。
兩個和尚,一老一少。
老的年近花甲,身上穿著一件破舊不堪的灰布僧袍,雙腳上的草鞋早已爛的僅剩鞋底,一個個髒髒的腳趾頭大喇喇的露在外麵。他手執一個破爛的蒲扇,側臥在田邊的一個涼棚中小憩,神色極是悠然。若非看他偶爾露出有神的雙瞳,單看那落拓的樣子,隻怕就被人當做是無所依靠的乞丐。
田中的那個小和尚正是十七八歲的花樣年華,雖然身上的僧袍滿是泥土,可是身上透露出來的氣質卻要比老和尚陽光的多。
偌大的一個菜田,便這麼由小和尚手中的那一根鋤頭鋤過來鋤過去。才幾個來回,小和尚便是累的氣喘籲籲,滿頭大汗。
時值正午,烈日當空。灼灼的陽光在地上投射出小和尚一個短短的影子。
小和尚倚著鋤頭呼呼的喘氣,回頭望見老和尚一臉的愜意的躺在田邊納涼。小和尚一臉憤懣,小聲嘀咕了幾句,便有扛起鋤頭,一趟又一趟的開始除草。
想必是小和尚平時這種事情沒有少幹,這一趟一趟的極是效率,這才不多時便把這一片菜地理完。
小和尚扛著鋤頭,臉色臭臭的回到田邊,對著正在睡覺的老和尚小聲道:“師父,這最後一片地鋤完了。”
老和尚沒有反應,小和尚便將聲音又高了幾分,道:“師父,這片地鋤完了。”
哪知這一聲,老和尚依舊沒有聽到,小和尚心中甚是不爽,便吼道:“師父,活幹完了!”
“吵什麼?”老和尚一翻身,將雙眼一瞪,喝道。“我又不是聾子,用得著這麼大動靜麼?”
小和尚心道,你是不聾,不過還不如聾子。
老和尚瞧了一眼小和尚一臉不滿的表情,忽然間想起了什麼,猛的用手中的蒲扇在小和尚的頭上拍了一記,罵道:“你剛才在田那頭說我什麼來著?”
小和尚捂著頭,輕輕的揉了揉道:“我什麼都沒說。”
“嗯?”老和尚將那一直眯著的雙眼一瞪,倒是極有威嚴。
小和尚一臉的委屈,攤著雙手道:“我真的什麼都沒說。”
老和尚抬腿在小和尚屁股上踢了一記,罵道:“臭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說些什麼!”
小和尚一直矢口否認,渾然不懼他師父的諸多*供手段,老和尚覺得無聊,便也不再追究,隻是丟了句“再有下次,看我怎麼收拾你”。
老和尚指了指地上的水桶,道:“去,拿起來,咱們走。”
小和尚聽了頓時肩膀一塌,哭叫道:“還有啊?”
老和尚猛的回頭,罵道:“嚎什麼?你要是想幹,行啊。”他指了指山下綠油油的一片道:“山下還有你師兄的那片天沒有拾掇,你要是想去,咱這就走。”
小和尚一聽是自己會錯了意,連忙賠笑道:“空木師兄那裏咱們還是改天再去吧?”
老和尚沒有理會他,隻是信步在前麵走。
小和尚也不言語,提著水桶扛著鋤頭,老老實實的跟在他師父的身後。
這兩個和尚平時隻管菜園子,既不用做早課,也不必去聽極為老禪師去講經。所以他們並不在寺中住,隻是在寺外的田邊搭了間茅屋一避風雨。
小和尚進了屋,將手中的鋤頭和水桶丟在一邊,便一下子趴在火炕上呻吟起來。
老和尚拿起水壇咚咚咚咚的喝了一大口水,伸手拍了拍炕上趴著的徒弟,道:“要水不?”
在烈日下幹了這麼久的活,早已口幹舌燥,如何不渴?隻是渾身累得酸疼,爛的動罷了。他翻了個身,將上半身坐起,結果師父手中的水壇,一口氣將水喝的幹幹淨淨。
看著徒弟一副狼狽相,他這個做師父嘲笑了一番,又正了正色道:“你這個當徒弟的可真出息了,竟然讓師父給你端水。”
小和尚心裏美滋滋的,也不言語,便繼續趴在炕上呼呼的喘氣。
“嗯!”老和尚不知從哪裏變出了一個大瓷碗,放在了小和尚的旁邊。
小和尚隻是大清早啃了一個饅頭,這一中午又這麼累,此刻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他將碗攬在懷中,揭開了上麵倒扣的碗,張眼一瞧,又是白菜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