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湖麵隨風蕩起層層波瀾,還是那般美麗。方遲原先的住處猶豫封印了陽玲瓏,沉入了地底,現在成了一處小湖,倒映的點點星光和大湖交相輝映。而這一大一小兩湖的附近,聳立了一座新建的木樓,清風拂麵,還能聞到木屑的氣息。
陽勁宗從這裏離開之時,聶炎和方遲剛剛開工。由於自己多日在外曆練,斬殺凶獸,取其精華而食,鞏固自身經脈,並沒有空閑時間回來看看,也就不曾幫忙。陽勁宗一路輕車熟路,饒是他這凡是都無所謂的態度,也不禁有些咋舌。高大木樓共計兩層,雖說沒有細致的雕花、木刻,但是也高大氣派,對於睡了二十幾日大樹叉子的陽勁宗來說,不是仙人府邸,勝似仙人府邸。
木樓之內不是傳來哢哢之聲,聶炎這小子肯定還在忙活。陽勁宗沒有說話,抖了抖扛著陌生女子的右肩,往上壘了壘,正要往屋內走去,聽見身後蹄響,這才記起那頭飛行獸,陽勁宗左手撓了撓頭,對著月獸說道:“你不許跟進來,就在外邊自己找個地方睡覺。”月獸竟是出奇的停下了腳步,在門邊屋簷下趴著,發光巨目也收回了光芒,看這樣子,似乎已經開始閉目休息。
轉過身形,陽勁宗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看見聶炎正在專心致誌的埋頭鋸木頭,木屑四濺。陽勁宗打趣道:“聶炎,這幾日不見,功力見長啊,看來,這方大叔的確教了你不少東西嘛,鋸起木頭來,還真是有模有樣。”
聶炎沒有理會這個小子的弦外之音、話外之意,拍了拍滿滿細渣的褲腿,木屑飛舞彌漫,頭也沒回,繼續手上的活計,口中說道:“你怎麼回來了?斬斷第一鎖了,還是能夠吸納血脈之力了?”陽勁宗這才想起自己回來幹嘛來了,沒有回答,隻是衝著樓上大喊:“方大叔,趕緊下來救人!”
聶炎聞言,手中一滯,擱下手中鋸刃,抬頭望向陽勁宗,便看見了這一副曖昧至極的畫麵。陽勁宗肩上扛著一個妙齡女子,左臂的血跡已經幹涸,渾身衣衫破爛,而女子的衣服在這偏遠之處也尤為清涼。聶炎站起身來,雙手捏住陽勁宗沾滿泥土的麵龐,鼻下血跡依稀還有兩道痕跡,而二人身上沾染的不少枯葉也已經以聶炎的思維,向他說明了一切。聶炎鬆開雙手,豎起一個大拇指,嘿嘿直樂,還給了陽勁宗一個男人都懂的眼神。也許這全天下的男人都懂了,可是陽勁宗卻沒有明白,一頭霧水,這聶炎不會鋸木頭把腦袋瓜鋸壞了吧,神神顛顛的。木板搭建的樓梯傳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方遲還未走近,就一臉錯愕,這小子從哪兒擄來的漂亮女孩?
方遲沒有管陽勁宗的感受,自顧自的繞著他看了三圈,這陽勁宗一身衣服破爛不說,腰間還別著一個大骨頭棒子,活脫脫一個野人,而女孩的額頭清晰的烏黑印記,已經讓方遲這曆經滄桑的中年漢子瞬間明白了七七八八,沒有二話,豎起一個大拇指,臉上的笑容和聶炎如出一轍。
方遲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再長長的吸回一口,難道自己真的老了,太久沒有接觸外界,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直接了?看上一個女孩子就直接一棒子撂倒然後那啥?哎,果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不服老不行啊。陽勁宗焦急出聲:“大叔,這姑娘暈過去後遲遲沒有醒來,你給看看吧。”方遲是何等精明,早已看出女子已然醒來,隻是不知是不是因為嬌羞還在裝睡,便一句話捅破了這層窗戶紙:“姑娘,還不下來啊?難道你要賴在這傻小子肩上一輩子不成。”
女子聞言,滿臉通紅,猛拍陽勁宗後背,讓他把自己放下來。陽勁宗這才把她放下,站在一旁充滿歉意的嘿嘿直笑。青衣女子沒有看陽勁宗,而是扭身看向屋內其餘二人,一個年輕男子,身上殺氣濃厚,一個中年男子,鬢角已有些許白霜,氣度不凡。不過現在嘛,因為陽勁宗的傻樂,讓二人也跟著嘿嘿直笑,屋內的氣氛也變得有些奇怪。
年輕女子看了看二人意味難明的樣子,她可不是陽勁宗這個白癡,瞬間明白了一切。羞憤難當的女子滿臉通紅,急忙白手說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真的不是,我跟他根本不認識。”
方遲和聶炎對視了一眼,笑意更濃,緩緩說道:“不用解釋,我們都明白,都明白。”女子看著三人的樣子,知曉此事肯定是素臉描畫越描越黑,女子十分氣惱,一雙繡拳狠狠砸在陽勁宗的胸膛,陽勁宗也不躲避,任由她一拳接著一拳砸來。
聶炎和方遲都十分自覺的轉身上樓,聶炎連一地的木條木屑都沒有收拾,便直接上樓,朝著自己房間走去,隻留下了陽勁宗和女子二人在屋內大眼瞪小眼、相互不順眼。
陽勁宗自知理虧在前,也不說話,目光不停的在女子身上四處打量,盯了許久,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你叫什麼名字,從哪兒來的?”女子冷哼一聲,扭頭便朝著一間屋子走去,一點也不拿自己當外人,右手輕輕摸了摸頭上淤青,有些吃痛,不悅之色一隻掛在俏美臉龐之上,明顯十分生氣。作為宗門內天賦卓絕的女弟子,年輕姑娘的感知自然不弱,屋內年輕男子殺氣太濃,雖說修為比自己略差一籌,但是也不容小覷,至於那個中年前輩,憑借自己的查探,卻絲毫看不出深淺,這樣的情況隻有她在麵對宗門長老的時候遇到過,顯然這也是個絕頂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