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刀城,位於大陸中部以南,依山而建,綿延方圓近百裏,城正門有尖,昂首直上雲霄,形似刀,故此得名。當然,鬼知道是先有這名,再故意修砌了這城門,還是世外仙人遺落的巨刀形成了這般的城頭,才有了這麼個霸氣的名字。城門洞也確實彰顯詭譎,是個正三角,站在門內,也看不清城門砌築所取材質。還有一件怪事,就是但凡每次當行高深的妖獸妄圖從城門入侵,身體都會被撕裂出一條條溝壑,所濺落血液被城門悄然汲取,愈發暗紅。
“少爺,少爺,等等我,”後麵傳來一位稚童焦急的聲音,生怕把少爺跟丟了,他可忘不了自己七歲那年,弄丟了少爺,應該說被少爺甩掉後,一個人哭著回到家族之中,當即就驚動了二祖公,被吊起來屁股上挨了兩巴掌,兩巴掌不疼,可想起後來二祖公對他上的刑就一陣頭皮發麻.....“哎呦!”稚童撞在了一人身上,摔了個四腳朝天,“誰他娘的的不長眼睛,老子可是陽家...”
“老子?!”稚童聞聲定睛一看,可不是少爺嘛,“陽德春,你幹嘛呢,站起來,快看那邊。”名叫楊德春的稚童也沒細想少爺今天怎麼不跟自己計較言語不敬的問題了,難道又要偷窺別家小娘子?上次就是少爺調戲了別人後自個兒跑了,自己被家中長輩抓住用竹尖抽打,雖說打不傷,可這玩意兒打著那可是相當的疼啊,他害怕又是讓他幹這些事兒,當他抬眼望去,心裏大石終於落下。
原來遠處來了一隊異鄉人,這一隊人馬,前邊騎馬的有四人,馬車上一位年邁老者,手執韁繩,須發皆白,看起來仙風道骨,用少爺的話來講,就是——是有那麼點人模狗樣。馬車內有幾人不知,不過看這馬車裝扮,應該是位女子,但是前邊這騎馬四人就怪了,一個老婦人,金絲玉帶,雍容華貴,但是,這婦人身纏巨蟒,露出銳利尖牙,信子微吐,著實駭人;旁邊一人,是個和尚,確實一身黃白僧袍,衣著正常,可這麼一堆人裏多了個正常的和尚,怎麼看都覺得透著古怪,身後二人,一人坦胸露乳,肥頭大耳,滿臉色胚相,另一人...
“小春子,快看右側第二騎,那人看不清麵龐!”“怎麼可能.....”言語未畢,陽德春張大了嘴巴,隻看見那人一身藍灰衣袍,麵部似乎被一團淡淡霧氣遮蔽,不得見真容,小春子揉了揉眼睛,無比驚奇。二人說話之際,為首婦人對著傻了般的陽德春會心一笑,嚇得陽德春扯住少爺的袖子就要逃走。
“小春子,別怕,咱們回去。”少年扯過陽德春,嘴角勾起,似有所悟,便扭頭回家而去。城西有湖,名為霜月湖,每逢十五月圓之日,湖中魚兒都喜歡浮出水麵汲取月之光華,好似這月華對其是大補之物一般,站在湖邊遠遠望去,魚鱗折射之下,一片熒熒之光,看起來像是寒霜點點,蔚為壯觀。湖邊綠柳成蔭,哪怕在這初秋之日,仍有新芽發出,這可就真是孤刀城所處氣候使然,走到第十三棵柳樹之前,家,到了。
正門牌匾,赫然看見“朝陽鳴鳳”四個大字,龍勾鳳舞,氣派非凡,四字旁側有一行小字,注明出自何人之手,孤刀城韓白。韓白,孤刀城城主,據城主府的那些兒郎們吹噓,韓白此人使得一柄大刀,大刀揮舞之處,無堅不摧。不過誰也沒見過這位城主出刀,先手出手共計三次,空手便擊敗了想要一探深淺之人。不過嘛,這韓白人品是真不錯,有求必應,是個好人。陽皓鋒卻不以為意,他說過,“這韓老兒表麵上是不錯,可他要是個偽君子就更好了,老子一定拆了他大門也要衝到他府內,定要給他磕三個頭,拜他為師。”......
進入陽府,陽皓鋒麻溜的繞過演武場,走到書房,踢開門喊了一聲爹,沒有動靜,咦,沒人?這老頭平時不是最喜歡看書嗎,今天怎麼不在,他可是最喜歡念叨著“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陽皓鋒第一次聽到這句話時,不以為然,對他爹說了句,“對對對,書中自有黃金屋,屋中藏了美嬌娘。”他爹喝到嘴的茶水噴了一桌,杯中茶水茶葉被牽引,濺落一地,當他爹把杯子放到桌上,青花鳳瓷茶杯寸寸碎裂,如同搗碎的豆腐,在桌上碎亂開來。原來是情緒起落處,牽動了體內內力。
陽皓鋒思緒回轉之間,走到議事堂門口,正要一路走過之時,屋內一人說道:“鋒兒,進來。”原來陽皓鋒要找的爹就在屋內,邁入進去,笑著叫了一聲爹,堂中共計八張雕莽木椅,坐有八人,其餘十餘人皆在各位身後站立,堂上一人,正是那被韓白贈了一塊朝陽鳴鳳的陽少秋,陽家族長,“爹,孩兒有事要說,”
“喔?說來聽聽”。“爹,今日孩兒在城中看到有異人經過,穿著實在妖邪,所以就趕緊回來給爹講,要不要派人去打探打探?”“不用啦,今日爹將你諸位長輩、叔伯叫來,便是商議此事,到你二哥後邊站著聽。”“是。”
陽皓鋒笑意不減,走到二哥陽勁宗身後站立。陽少秋說道:“今日城中出現異人,可查探出是入了誰家府宅?馬車中為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