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酒館
"你知道嗎,程大俠死了!"
"哪個程大俠?"
"還能有哪個,就是那個江湖人稱袖裏神刀的程日中程大俠,昨晚被人用刀砍死了."
"真的假的?不太可能吧,程大俠武功高強,為人又好,當今武林沒幾個人能殺得了他,也不會有幾個人會想殺他.會是誰下的手呢?難道是雪－－－－"
"噓!別說,那人的名字最好提也不要提,小心你小命難保."
人聲嘈雜,這裏是一個很小的酒館,但座無虛席,都是一些很粗魯的市井之徒,嘻嘻哈哈的大聲談笑,桌上擺的是一些很粗糙的小菜,還有很劣的味道刺鼻的白酒.
剛才說話的兩個人此刻已經停止談論,低著頭吃菜喝酒.那一番對答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當然在這種地方根本不會有人留意別人說什麼。在這種荒涼的小鎮,簡陋的酒館,多數人都隻是匆匆的過客,滿身風塵而來,稍事休息,酒足飯飽之後又各奔東西.
夜已深了,店小二坐在櫃台後麵打盹,昏黃的燭光在小小的店堂之內閃爍,角落裏還有一個人在飲酒,和其他的過客一樣滿身風塵.這是一個很普通的男人,看起來還很年輕,也就二十多歲的年紀,身材有些偏矮,長相也很粗糙,沒有一點引人注目的地方.唯一不同的是放在桌上的一把刀,刀身黯淡無光,看起來也不是什麼神兵利器,甚至連一般的刀都還要比它鋒利一些.這也不能說明什麼,隻能說這個人可能會點武藝,可能是個江湖中人.但這裏每天來來往往的人中十個裏大概會有五個是江湖豪客,小二也都司空見慣了,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十八般兵器也見識過不少,自不會留意什麼.
此時店中隻剩下這一位客官,小二等著等著,因為太困,在櫃台後麵打起盹來,猛然間,腦袋往前一栽,額頭正好磕在桌角上,把他給痛醒了.他一邊揉著前額抬起頭,一邊向角落那裏張望,人已經不見了,桌子上留下一小塊碎銀子.小二打著哈欠走過去,收拾好桌上的東西,然後就去關了店門.此刻外麵悄無聲息,一彎新月斜掛天邊,滿天星鬥注視著這個荒涼的土地包圍的蕭索的小鎮.一顆流星墜落,劃過一顆十分耀眼的明星,那顆星閃了一下,就像在殺人之前刀身上閃過一道寒芒.
“這是什麼破地方！全是沙子！”他把手中的刀放在一旁，一屁股坐了下去，先吐了一口唾沫，然後用手撓了撓頭，就有無數的沙粒從他披散的頭發中落下來。他靠在坍塌了一半的土牆跟上休息，一邊想著，“他真的在這裏嗎？”
“站起來！你知不知道這是我的地盤！”他嚇了一跳，反手抓起刀，同時站起來，轉過身子，後麵並沒有看到什麼人。那是一個荒廢已久的院落，長滿了雜草，房子已經很舊，看起來隨時都會塌下去。
“嗚嗚……”一個孩子的哭聲從房子裏傳了出來。原來並不是在說他，但他很有些好奇，於是跳過土牆，撥開亂草，向那間破屋子走過去。
屋子裏的草比外麵要少很多，那自是因為陽光雨露要比外麵少很多的緣故。土炕上的幹草垛裏有幾叢灰綠的草棵子在向著窗子的方向頑強地生長著。炕上一個瘦小的身子顫顫巍巍的站著，蓬亂的頭發遮住了大半個臉，根本看不清長得什麼模樣，左右也不過十來歲的樣子。炕前邊也有一個瘦瘦長長的身子，衣衫襤褸沾滿汙垢，正左手叉腰右手指著炕上的孩子，原來這裏是他的“地盤”，那上麵那個就是“入侵者”了。
原來是兩個孩子。地下那個個子雖然很高，但聲音裏還盡是孩子氣，年紀也不會太大。他衝過去一把揪住小點的孩子的胳膊，使勁一甩，就把他甩出去老遠，就像甩一捆幹草。那小孩子驚叫一聲，落地之後又咕嚕咕嚕打了幾個滾，到門口才停下來。
他正要放聲大哭，突然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提著自己，瘦小的身子站了起來。扭頭一看，一個左手提著一把刀的男人正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著自己的後衣領。他就這麼被人用兩根手指給提了起來，一時之間他也忘了身上的疼痛，目不轉睛的盯著這個陌生人，連哭都忘了。
祥子也很是吃了一驚，這個孩子好像沒有重量似的，自己兩根手指捏著他的衣領，真覺得他還不如一捆幹草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