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3)

這天吳存義來到任之霎和霍誌強的住處,想請他的兩位夥伴幫他實施複仇計劃。但任、霍二人卻提出了一個讓吳存義始料未及的要求,原來他們倆人已經秘密招募了四、五十人,準備在張家口一帶靠專事搶劫貨物來謀財,二人提出要吳存義給他們提供信息,配合他們實施搶劫,並在搶劫過程中幫助吳存義幹掉****軒和大金刀。原本吳存義是不會答應他們的這個要求的,但現在吳存義已是孤身一人,複仇已成為他的首要目標,於是吳存義一口應承了他們的要求,同意與他們一起幹。三人商量的結果是先派一些人到張家口城裏去製造事端,吸引張家口官府巡捕的注意力,然後伺機在西溝商街實施搶劫,並在搶劫過程中幹掉****軒。按吳存義的意思最好是等曾文儀到張家口的當日馬上實施搶劫,這樣可以讓官府的人對他產生懷疑,但任、霍二人顯然已等不及了,他們秘密招募的人都在等著他們的行動,隻有盡快地搶到貨物變現後才能讓這些人安心跟著他們繼續幹,否則的話,這些人就會作鳥獸散,自謀生路去了。那天任、霍二人帶著四、五十個手下對西溝商街進行搶劫時,吳存義突然覺得自己對龍盛川商號還是有感情的,這是女婿留下交給他和曾文儀唯一的寄托,他不願意龍盛川商號也在這場搶劫中遭難,於是就趕回商號,囑咐夥計們關門、停止營業。吳存義這樣做是承擔了風險的,因為隻有龍盛川商號沒有被搶,官府是一定會懷疑到他的,但巧合的是,當天曾文儀就到了張家口,因此他就成了官府懷疑的主要對象。但讓吳存義感覺不快的是任、霍二人竟然沒有幹掉****軒,吳存義知道西溝商街被搶,官府巡捕一定會找****軒了解實情,而他吳存義一定是****軒懷疑的首要對象。於是他嚴厲地責備了任、霍二人,並逼迫二人立刻采取行動,於是在當天夜裏這三人一起跟著****軒到黃家滅了****軒的全家。

在曾文儀到張家口的第二天早上,吳管家就讓夥計傳話,告訴曾文儀約他到城裏的盛來茶館喝茶,說是要好好聊聊龍盛川商號今後的生意,早上曾文儀剛洗漱完,商號裏的一個夥計就已備好馬車拉著曾文儀進了城,待曾文儀到了盛來茶館,吳管家卻還沒有到,茶館裏的夥計告訴曾文儀說吳管家已預定了房間,讓曾文儀在房間裏先用早點,說吳管家臨時有急事要稍晚才能來。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吳管家急匆匆地趕來了,說是有一樁生意上的事臨時去找了一個人,因此耽擱了約會。曾文儀倒沒有在意吳管家的行為,隻知道自己從湖南發往張家口的茶葉快要到了,他急著要和吳管家商量如何將這些茶葉運到中俄邊境去交易,因為上次李成龍去買賣城所發生的事,所以這次曾文儀特別重視人和貨物的安全,他原先以為吳管家主要是想和他商量去買賣城的事,於是當兩人一見麵,曾文儀就提出了這個問題,吳管家聽到曾文儀與他商量去買賣城的事,便順水推舟地和曾文儀商量起這件事來,吳管家對曾文儀說:“曾先生,去買賣城風險太大,你我都不適合到那裏去。我看還是出點錢委托別人去,如果曾先生實在不放心,那就由老夫去走一趟吧”。“哎,這麼危險的事我怎麼可能讓你去呢?我看還是出點錢找一個可靠點的人替我們去吧,隻是不知道吳管家有沒有合適的人選?”曾文儀接口道。見曾文儀同意了自己的意見,吳管家連忙說道:“人選倒是有,我有二個非常好的朋友,今年正好有貨要帶去中俄邊境的買賣城做交易,曾先生你看我們是不是就委托他們幫忙把貨帶過去一起交易呢?”。“可以啊,吳管家若有這樣好的人選,那我們兩個可就省事多了。哪天吳管家把你的朋友帶來讓我見見麵,我也好認識認識!”。“好!一定,今天我就去把他找來見曾先生。”說完二人都高興地笑起來了。談完這事,二人又談了曾文儀離開張家口後龍盛川商號生意上其他的一些事,曾文儀還特意問了這次西溝商街被搶之事,說龍盛川商號這次萬幸沒有受到損失,吳管家可是有功之臣,還調侃說是不是吳管家收到了上天的特別關照故而有此靈感,吳管家則笑而不答。倆人聊了半天,轉眼二個時辰就過去了,吳管家對曾文儀說他現在就去找那二個朋友,於是就借故先離開了。

曾文儀離開張家口有段時間了,很想在張家口城裏逛逛,於是走出茶館後他就一個人慢慢地在街上走。一個人逛了一圈之後,他又想到了蘭兒,想聽聽她唱二人台,想到這裏,他轉身向蘭兒演出的戲台走去。曾文儀來到戲台,並沒有去找蘭兒,而是坐在戲台下打算在台下看一會兒就走,他等了好長時間,終於等到蘭兒上場了,下麵看戲的人見蘭兒出場都拍手叫好,可蘭兒剛一開口,底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二個人對著台上發出了一陣陣怪叫,弄得蘭兒無法再唱下去,氣得她一怒之下退到後台再也不肯上來唱了,底下看戲的雖然對這二人的攪局很是氣憤,但卻都敢怒而不敢言。曾文儀見此情景後,準備到後台的化妝間等,他本想等蘭兒下來後安慰她幾句的,誰知曾文儀還沒有走到後台,就見蘭兒氣呼呼地從後台疾步走了出來,那二個剛才在台下怪叫的家夥跟在她後麵追,這兩人剛到樓下就想對蘭兒動手動腳,這時的蘭兒怒目圓睜,手拿那把木製劍轉身對二人說道:“你們若再胡鬧,可別怪姑奶奶我不客氣了。”蘭兒說完將手中的木製劍揚了揚。那兩家夥卻依然纏著蘭兒不放,其中一個還嬉皮笑臉地說道:“好啊!那爺們今兒就陪你玩玩。”說完就伸手向蘭兒的胸部抓過來。曾文儀站在一旁正想出手去教訓這兩個家夥,可蘭兒接下來的舉動讓曾文儀都不敢相信,隻見蘭兒快速後撤一步,手中木劍立刻向那家夥的臉上打去,那家夥根本就沒有料到蘭兒會有這一招,木劍已在他左邊的腮幫子上抽打了一下,雖說蘭兒畢竟是個姑娘,這一下打的也不算太重,但他的臉上已出現了一道紅色的印痕。另一個家夥眼見同伴吃虧,馬上向蘭兒衝了過來,蘭兒見這家夥衝過來就立刻木劍朝他頭上揮去,那家夥用左手擋住木劍,跟著右手就向蘭兒的臉上一拳打去,隻見蘭兒身子向後一仰,手中的木劍卻由下而上的向那家夥的褲襠打去,打得那家夥雙手捂著褲襠倒在地上痛苦地叫喊。而被打臉的家夥還不死心,他又向蘭兒衝了過來,不過這次他已不再像剛才那樣冒失了,他慢慢地向蘭兒靠近,蘭兒一出手他便後退或者用手臂來擋,就這樣幾個來回,他已看清蘭兒使來使去就這幾招,終於有一次在蘭兒出手時被他左手抓住了木劍,這家夥抓住木劍後立刻伸出右手來抓蘭兒的頭發,眼見對手的手已經碰到自己的頭發而她卻無法避開,驚得蘭兒臉色都變白了,可就在這時蘭兒身後突然有人將她的身體往後移去,而同時她握劍的手上又伸過來一張大手,將木劍從對手的手中拔出,隨即木劍繞過對手的手臂,向那家夥的咽喉刺去,那一劍雖說沒要了這家夥的命,卻讓他中劍後倒在地上暈了過去,再也爬不起來了。經受這一驚一喜的蘭兒回過頭來,看到那個在緊要關頭幫助她的人竟又是曾文儀,感動得她一下子跪倒在曾文儀麵前,曾文儀連忙將她扶起。這時的蘭兒已是淚流滿麵、泣不成聲,她把頭頂在曾文儀的胸前,雙手捂著臉身體卻在不停地顫動。是啊!蘭兒二次遭遇危難之際,都是曾文儀出手救她,她內心對這個男人的感激之情已無法用語言來表達。過了一會兒,曾文儀見蘭兒已漸漸平複,便對著蘭兒開玩笑般地說道:“蘭兒,我還真看不出來,你竟然是個學武的奇才,我昨天才教你的那幾招,你今天就都能用上了,而且用得是那樣出色,真了不起!”。聽到曾文儀的誇獎,蘭兒終於破涕為笑。隨後便嬌嗔道:“曾大哥,您該多教蘭兒幾招才是,否則到危急的時候就不夠用了”。“好、好、好!我以後再多教你幾招,不過飯得一口一口地吃,學武也是一樣,得一招一招慢慢消化,不然的話就真應了那句古話了,欲速則不達。”曾文儀故作認真地對蘭兒說道。聽了曾文儀的話,蘭兒卻依舊不依不饒,她對曾文儀說道:“蘭兒從今往後不唱二人台了,蘭兒就跟著曾大哥學武”。“不唱二人台了?你那麼好的嗓音和演戲天賦,不唱二人台那多可惜呀?”曾文儀搖搖頭回答道。“曾大哥,蘭兒在這戲台上唱了十多年了,要說現在就讓蘭兒放棄這麼多年的演戲生涯確實有些不舍,但最近這張家口城裏很不太平,我總感覺這裏像是要出什麼事似的,所以我想離開戲台一段日子,等以後太平了再來唱。這段時間我不正好可以跟著曾大哥學武嗎?曾大哥以後要是想聽蘭兒唱,蘭兒就天天唱給你聽”。聽了蘭兒的話,曾文儀站在那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將今天的事與他到張家口後所發生的一連串的怪事聯係起來看,曾文儀確實感覺到了危險正一步步地在逼近,這是針對他的?針對龍盛川商號的?還是針對這條茶葉之路上所有商人的?曾文儀還沒有想清楚,但有一點,蘭兒繼續在這裏唱戲確實有風險。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曾文儀內心已漸漸喜歡上這個姑娘了,是喜歡蘭兒的單純?聰明?還是其他,是將她看作自己的妹妹那樣抑或還有其他情感?他自己也搞不明白。曾文儀從一開始就對自己與蘭兒之間保持這樣的關係存有顧慮,可眼前的情形使他已顧不得那麼多了,在擔心別人會對他說三道四和顧及蘭兒的安危這二者之間,他還是選擇了後者。於是他認真地對蘭兒說道:“蘭兒,你若真想學武可就要準備好吃苦,俗話說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武功可都是苦練出來的。另外,從今天起我們倆以兄妹相稱,你願意嗎?”見蘭兒點了點頭後,曾文儀繼續說道:“以後我就叫你蘭妹,你呢就叫我大哥。還有,你要離開戲班子總也得跟你們班主去說一下,自己也該收拾收拾東西,等你做完了這些事後就隨我一起到龍盛川商號,好嗎?”。聽了曾文儀的話,蘭兒高興地答應了,於是就去戲班子與班主和她在戲班子裏的一些與她從小一起學戲、唱二人台的搭檔等人一一告別,並回她住的地方收拾了自己簡單的幾件換洗衣服後就上了雇來的馬車跟隨曾文儀前往龍盛川商號,馬車剛走幾步,蘭兒突然叫停車,曾文儀心知這丟三落四的蘭兒不知道又有什麼東西落下了。馬車停下後,蘭兒急急忙忙地下車向自己住處的院子裏跑去,不一會兒,蘭兒端著一盆花笑盈盈地向馬車走來。曾文儀舉目望去,也是略顯驚訝,原來蘭兒手裏捧著的是一盆春蘭,在張家口這個地方看到蘭花,讓曾文儀這個“讀書人”的確有些訝異和欣喜。見曾文儀看著春蘭的詫異眼光,蘭兒解釋道:“大哥,這盆蘭花是李大哥從自己家鄉帶來的,去年他出遠門時特意將它放到我這裏,囑咐我好好照看,還教了我很多養蘭花的方法。他還對我說,今後我們兩個就像這蘭花一樣保留之前的友誼吧”。聽到蘭兒的解釋,曾文儀神情凝重地點點頭道:“蘭妹啊,讀書人常把人世間最真摯的友誼喻為蘭交,這是因為蘭花具有高潔、清雅和幽香的特質。李成龍將他與你的友誼視作蘭花,實在是把你當成他的紅顏知己啊!你好生照看著它,大哥希望和你蘭妹今後也能像這蘭花一樣,讓我們之間可貴的兄妹情誼長久地保留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