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黎！”媽媽敲了兩下門。
“請進！”我無精打采地說。通常媽媽都是把門開一半，然後輕輕地敲兩下門，讓我注意到她來了，一般都是給我送杯牛奶或夜宵。但是媽媽今天這麼正式的敲門加上嚴肅的語氣絕對是訓話的節奏。
媽媽推門進來，說：“小黎，你這次考試的試卷呢？”
我坐起來從寫字台上翻出那遝各種圈圈點點的卷子。媽媽一把奪過去，翻看了下各科成績。
“今天老師給我打電話，你不僅成績退步而且還打架！小黎，你馬上就高考了，學習的事情，我們不想多管，但是你心裏得有數，都這個時候了，你必須得用功！”媽媽又翻了翻我寫字台上的那些空白卷子，“你不寫作業幹什麼呢？”
“我想先歇一會兒。”
“這都幾點了？你一點作業都沒寫！晚自習你幹什麼去了？回家就躺在床上也不看書。”
爸爸走進來，拉了媽媽一下說：“讓我和他談。”
媽媽說：“你談？好啊，小黎是男孩子，我一直覺得他和你多接觸會比較好。我幫你分擔工作，好讓你多一點時間陪他。可是你看看！這就是他的成績！馬上就高考了，不看書不寫作業，他今天竟然還和人打架，你看看他現在的狀態！真不知道你都和他談些什麼！”
爸爸也皺了眉，“男人之間的談話你別管。”
媽媽生氣地說：“我可以不管，但是我有必要提醒你，小黎這次的考試名次已經退到年級六十多名了。關於他學習的事你不能不管不問。”接著她壓低聲音，咬著牙說：“這個孩子要是毀了，你能對得起誰！”
媽媽出去了，房間裏隻剩下我和爸爸。
“媽媽最後那句話什麼意思？”
爸爸說：“不要轉移話題。”
轉移話題的是爸爸，我料到他不會告訴我什麼的，不過我想，也許他們和我的親生父母是認識的。
我說：“我最近心很亂，沒怎麼看書，對這次考試一點準備都沒有。”
爸爸摟著我的肩膀說：“最近是發生了很多事情，下次考試我希望你給我看到的試卷不是這樣的。”
下次考試就在下個星期。我們現在幾乎除了考試就隻剩下考試了。
我點點頭，又說：“我沒想打架，我也不想出風頭，是他們找我麻煩。他們人多，把我圍住了。”
爸爸打量我一下，捏了捏我的胳膊，說：“沒事吧？”
“沒事。”
爸爸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考慮該怎麼和我交流。“你還小，對於感情的事情還很懵懂，嗯……把精力放在學習上……”
“爸爸，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麼？”我打斷他說。
“你和那個叫吳潔的女孩子分手吧。”爸爸開門見山地說，“我不會把這件事告訴你媽媽的，等你上了大學會開闊眼界會認識很多新朋友，到時候如果你遇到喜歡的人，和喜歡的女孩子交往，爸爸也會支持你的。”
“有人給你打電話了吧，要麼就是去找過你。”老師沒提這件事情，可見老師是不知道的，聽爸爸的語氣媽媽也是不知道的。沒有幾個人願意管這種麻煩不討好的閑事，隻有當事人才會在意。“是吳潔吧。”我的語氣是肯定的。
我繼續說：“她想分手直接來找我就行，沒必要拐這麼大的彎。”我微微仰起頭，深呼吸。也許他們說的對，我根本不懂什麼是愛情，但是我這個人對感情的事很認真。她躲著我，不見我，連分手都用這種方式，我的心裏很難過。
爸爸注意到我情緒的變化，安慰我說：“你的路還很長，要把眼光放長遠。人的一生中會遇到很多的人和事，你覺得好未必就是喜歡，你喜歡的也未必適合你。”他拍拍我的肩膀，“今天書也別看了。早點睡，什麼都不要想，好好休息。明天是新的開始，嗯？”
我瞥了眼桌子上的卷子，“我可不想因為沒寫作業再被叫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