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翎拿出老狐王的信,將手高高舉起,同時向內注入妖力。源源不斷的妖力催化了這封信,使裏麵的內容化作一行行金色的字符,投影在空氣中。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清了老狐王的信。
信的真假用不著懷疑,因為老狐王的字跡,身為他的親兒子不可能不熟悉,況且,就算字跡可以模仿,信中那獨一無二的殘留妖力確實是屬於老狐王的無疑。
讀完信,狐千冷和狐千寒的臉色都不太好看,畢竟直接被否定了王權繼承的機會,誰也不會開心。
狐千淩默默讀完後,卻沒有開心,而是久久地沉默了。兩行清淚突兀地從他的眼角滑落,甚至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竟然哭了。
幼時的記憶裏,隻有流浪的孤獨與思鄉的痛苦,可是真正回到了狐族,卻也沒有感受到關愛,兄弟之間的冷漠競爭,和父王的不聞不問,都讓狐千淩暗自神傷。
也許正是因為他沒有成長在皇宮中,所以他並不像自己的兄弟那樣冷漠無情,反而多了一些人情味。
大概眾多兄弟中也隻有他一個人是真心不想讓父王死的吧,畢竟,父王不死,皇子們就沒有機會登基,他們巴不得這個久臥病榻的老頭趕緊一命歸西才好。
父親,我知道,你是真的關心我,隻是不善於表達,而且身為君王的威嚴也不允許您做一個慈父,我不怪您,願您在另一個世界過得安好……
狐千淩擦了擦眼角的淚,沒有人看他,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陸翎身上,或者說,他手中的那塊令牌身上。
禦賜生死令!
“先王諭旨,六皇子狐千淩是新一任狐王,大皇子偽造先王詔書,犯了欺君之罪,現在依照狐族法令,理應壓入大牢!不聽命者,請看我手中這個令牌,要麼從,要麼死!”
“先王已逝,你那塊令牌又有什麼作用!”狐千冷忍不住高聲反駁道。
“沒用了嗎?現在新王尚未登基,你狐千冷就算再神通廣大也沒法給整個皇宮換血,這裏的所有人,宮女,宦官,侍衛,全都是先王培養起來的,你又算什麼東西!”
狐千冷緊皺起眉頭,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
陸翎說的沒錯,他狐千冷確實沒那本事號令全皇宮的人,這裏的人都非常尊敬與愛戴先王,看到先王禦賜的令牌,一定會聽陸翎的,而不是聽自己的。
“來人!把大王子壓下去,隨後再審!”
“狐千淩,你莫要欺人太甚,早晚有一天,你會知道和我作對的下場!”狐千冷被一群侍衛押住,隨即被戴上了封印妖力的手銬,押了下去。他一邊作無謂的掙紮,一邊強裝鎮定地大叫道。
狐千淩默默注視著自己這位從來沒有把他當親兄弟看待的兄長,臉上露出了悲戚與無奈的表情,
其實我又何嚐不是想把你當做兄長來尊重,可是你從未把我當做弟弟來看待,兄弟一場,何必自相殘殺?
狐千淩不知道,狐千冷對王位的欲望,以及他日益膨脹的野心,早就已經做出了比眾人所知的更為喪心病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