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海丹心——林海水的誠毅人生》經過一年多努力,數易其稿,終於完成了。
為林海水寫傳記,萌生於十多年前。1995年,廈門市僑辦、廈門市致公黨聯合發起“祖國我對你說”的征文比賽。我是廈大僑聯、廈大致公黨的成員,理應積極響應。因此,我選取了林海水在鐵法礦井建設中的二三事,寫了一篇《甘灑汗水譜春秋》的文章應征,沒想到竟榮獲一等獎,被刊登在《鷺風報》上。許多人看了,對我說:“歸僑、僑眷長期以來擁護黨、擁護社會主義,他們為祖國建設、民族複興作出了積極的貢獻,理應在輿論上有所體現。”於是他們鼓勵我把這些事跡寫成傳記文學出版,這樣於現在、未來都有意義。家鄉的老朋友看了文章後,驚訝地說:“我們過去都羨慕林海水有個好二叔,大樹底下好乘涼,沒想到他卻有這段感人的創業史,如果你能把他寫成一本書,對於後生學子很有啟迪意義。”這些來自朋友的鼓勵,觸發了我為林海水寫傳記的想法。
我與林海水的關係,不僅是同鄉,而且還是連襟。因這一特殊關係,所以林海水在東北工作30年間,他的弟妹因路途太遠無法到東北去看望他,唯我去了兩次鐵法,親身感受到他在鐵法礦井建設中所處的地位及作用。倘若要全麵展示他為人辦事的風貌,我還是有一定發言權的。
我第一次到鐵法,是在鐵法煤礦開發初期。1961年正是三年經濟困難時期,許多外出工作的人紛紛想方設法調回家鄉來,林海水的二叔、三叔也要他到香港去,而全身心投入到礦井工作中的林海水,卻一反常規,把他夫人溫蓮英由福建調到遼寧去工作。由於溫蓮英舍不得讓母親一人留在家鄉,我那時還在複旦大學讀書,經商議,她先把母親帶到東北暫住,待我畢業分配後再考慮住哪裏。若我在南方工作,就讓嶽母遷到我所工作的地區。於是嶽母就由福建遷到東北去與大女兒女婿一起生活了。
1962年,嶽母不幸得了胃癌,這年暑假,我與小姨子一起到東北看望嶽母。林海水特意到沈陽接我們,然後坐火車到鐵嶺,再從鐵嶺坐汽車到小明安碑這個開發初期的籌備中心。汽車站非常寬敞開闊,但這裏人煙稀少,隻有一家百貨店、一家雜貨店和一家汽車站飯店,此外再也沒有什麼別的商店了,顯得非常荒涼。我們在飯店吃了飯,坐上平板膠輪馬車,沿著舊膠輪車道蹚過草原,直達小明礦風井附近林海水的住處。主客都一起睡在那一長溜的大土炕上。重病在床的嶽母看到我們來了,感到某種滿足與寬慰。林海水除了為嶽母治病而辛勞奔波外,剩餘時間,全都傾注到礦井建設中去。這次抵達鐵法,使我深深感到開發初期的艱辛,倘若沒有誠毅敬業的精神,很難想象他會把家屬調動到這荒涼酷寒的遼北紮根落戶。
第二次到鐵法,是1978年我應邀到北京參加魯迅《漢文學史綱要》的注釋工作。工作完畢,我北上鐵法探望林海水,乘坐沈陽到鐵嶺調兵山的火車直達。林海水已搬到調兵山紅樓兩室一廳的房子裏去了,住宿條件大有改觀,同時他也被提升為鐵法礦務局的副總工程師。他帶我坐上礦區的列車,到大隆礦、小明礦去參觀。在小明礦參觀時,礦長和林海水帶我在庫房裏穿上工作服,戴上礦帽、礦燈,乘副井罐籠下到數百米深的井底,穿過大巷,來到主井下的井底車場。這裏有井底變電所、水泵房、井底儲煤倉,一切都是那麼繁忙有序。從遠處采煤工作麵生產的煤,通過礦車運到井底車場,傾倒在儲煤倉裏,打開儲煤倉,煤又被倒入主井的大型罐籠內,每一罐有數噸重,用大型絞車把數噸重的罐煤,提升至井口,然後順著軌道傾倒在地麵儲煤場上。這一宏大的場麵,使我深深感受到礦井建設的複雜與艱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