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物皆有其間隙,若能以無厚入有間,則無往而不利。
古時庖丁解牛,神乎其技,世人皆歎。然而這項神技卻是源自於庖丁遠超同儕的見識。
他對於牛的身體結構的了解已經達到精微的境界,能夠目無全牛。再配上他經年累月練就的刀工,進退有序,合乎桑林之舞,這才有庖丁解牛的神技。
而今,南宮玨對於劍道的理解趨近於庖丁對於牛的了解。在他的眼中,劍法不再是一個個招式,而是被分拆為一個個基礎出劍的動作,他能夠在對手出招之時洞悉對手的這一招的弱點,以及推論出下一招的變化,再通過自己超越眾人的出劍速度,將每一個基礎動作完美的運用到想要攻擊的弱點上。這就是劍神南宮玨的《驚神亂劍》的核心要義,天下沒有破不了的劍法,隻要擁有足夠快的速度,能夠發現招式的弱點,就能以無厚入有間,瞬間擊敗對手。
無量子和東方雲霆畢竟是當世劍法大家,劍招上的破綻少之又少,就算被攻擊到劍招中的破綻也能根據豐富的經驗或進行規避,或中途變換招式。
三人劍出如風,攪動風雲,一股股罡氣在三人之間恣意縱橫。三人又激鬥了一刻鍾,南宮玨尋隙一記中平劍,直刺東方雲霆的胸口,無量子相救不急,眼看長劍就要帶著劍芒刺入東方雲霆的胸口。
看著場中的變化,葉慕白麵色劇變,暗歎道:“可惜了,一代絕世劍客沒有死於天下道義,卻是因為名利之爭,血漸當場,從此埋骨荒丘。”
南宮傑聞言,笑道:“那到未必。”說完,他與蘇如風相視而笑。
就在兩人對話之時,場中又出現了變化。隻見南宮玨的長劍射出一道劍氣,那道劍氣就像一縷清風,一閃而逝,沒入東方雲霆的胸口。頓時,東方雲霆整個人就像被施展了定身咒一般,僵立當場,那揮動長劍的手停滯不動了。
想象中的血漸當場的一幕沒有出現,葉慕白麵露驚容,“好可怕的控製力。南宮劍神對於劍氣的掌控能力已達顛毫!”
就在南宮玨施展劍氣封穴的劍法將東方雲霆定住的同時,無量子縱身一躍,仿佛一縷清風向南宮玨襲來,眨眼之間就出現在他的身後。
隻見無量子在手腕顫動,淩空刺出手中的長劍。劍隨心動,璀璨的劍光在長劍之上流轉吞吐,劍光引動罡風,那股恐怖的劍氣化作無數風刃向南宮玨激射而去,仿佛要將對方千刀萬剮似的。
“哼!”感受到背後的恐怖劍氣,陣陣刺痛湧上心田,南宮玨冷哼一聲。他以左腳為軸,右腳點地,腰部帶動身體旋轉,並借著旋轉之力揮動手中的長劍,手腕在空中連連抖動,一陣劍光從長劍中射出,擊中了向他襲來的無形風刃。
“不好!”無量子驚呼一聲。原來南宮玨看破了他的殺招。此刻,那從南宮玨手中長劍激射而出的劍氣正好點擊在他的劍舌處。無形的風刃如同被烈日灼照的白雪,瞬間消散。
然凝練如山的劍氣卻並未就此崩潰,那道奪目的光滑擦著劍舌向無量子的胸前襲來。
危急關頭,無量子撤步後仰,讓過這道致命的劍光,一劍橫掃,風刃再現,攜帶霸道的罡氣斬向飛身而來的南宮玨。
兩人你來我往,身體不停的在場中變換方位,長劍頻頻震動,尋找出劍的最佳角度。
連番激戰之下,南宮玨的劍法變換更勝一籌,終於一道劍光穿過那無形無色的風刃,在無量子的手腕之上留下一道劃傷,鮮血從中溜出,順著長劍流動,最後沒入泥土之中。這並不是劍氣偏移,失去了準頭,而是南宮玨刻意為之,否者無量子整個持劍的右手將被劍氣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