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下過得比令狐衝想象的還要快。

原本就枯燥無聊的獻禮片攝製工作在勞德諾的組織下顯得更加不死不活,直到期末也未見雛形出來。幸運的是由於大三學生暑假外出實習是有學分的硬性規定,令狐衝們總算得以暫時擺脫這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

實習的學分是規定好的,但去哪兒可就沒人管了。令狐衝在前兩年的暑假都沒去外麵實習過,相比於那些早就處心積慮期待在畢業之前就能謀到好差事的同學,他基本就是個毫無經驗的愣頭青。不過在規定動作麵前,還是不敢輕易蒙混的。怎奈在給周圍的親朋好友打聽了一圈兒之後,他得到了一個出乎意料的信息——自己在傳媒和影視圈兒裏居然連一個熟人都沒有。麵對窘境,就連一向放養自己的父母也坐不住了,專程找令狐衝作了一次深入的談話,大意是咱家在這圈兒裏確實沒人,再加上近些年爆料的娛樂圈兒各種負麵新聞,令狐衝還是轉行算了。

還未開始就選擇放棄,這顯然不符合令狐大俠一慣的作風。無論如何,他還是決定先想想辦法找個單位實習,看看再說。

然而,真到要找單位時,令狐衝方才發現要進入影視圈兒真心不易。別說是一年後的正式工作,光眼前的實習問題全班就有大半人毫無著落。其實也並非是那些機構不缺人手,而是華山影視藝術學院的編導專業作為一個才興建不久的係科,令狐衝這一級是第一屆,在人脈關係上有著明顯的缺失。

就在令狐衝甚至都做好了去麗江繼續拍攝劉正風,順便找麗江電視台出個實習證明的打算時,突然接到了祖千秋的來電。

S市電視台附近的一家星巴克裏,令狐衝和祖千秋靠窗而坐。

祖千秋和半年前見麵時沒什麼變化,依舊衣著樸實,眼神中透著幹練,媒體人身上那種誇誇其談的特性在他身上似乎沒有絲毫顯現。

他看著令狐衝,笑道:“令狐啊,真不好意思,本來早就想請你出來了。後來一來工作太忙,二來想到你也開學了,也就拖到現在才約你。現在應該是你大三的暑假吧,怎麼,有沒有合適的地方實習啊?”

令狐衝無奈地搖搖頭,苦笑道:“祖老師,我正為這事兒犯愁呢。本學期的暑期實習是大學分,人人都必須參加的。”

祖千秋嗬嗬一笑,道:“那真是湊巧啊。我一個朋友的欄目正在招聘實習生,你現在大三,幹得好一年後完全可能留用。說句心裏話,媒體圈兒的事兒你也懂點兒吧,一般沒有關係是進不來的,這回這次機會完全是找有能力的孩子,難得啊。”

令狐衝萬萬沒想到幸福來得那麼突然,趕緊連連稱謝,畢竟留不留用先不論,搞定實習學分才是正事兒。如果真從S市的名牌兒大學跑去搞一個麗江電視台的實習證明,那還不得讓老嶽夫婦氣死。

當下,祖千秋就將自己朋友欄目組的信息和令狐衝詳細介紹了一下。他的這位朋友叫計無施,外號“夜貓子”。顧名思義就知道他工作有多麼拚命,晚上通宵達旦已然是習慣。他所負責的欄目是一檔當下非常流行的選秀節目,在S市的收視率相當火爆。因而才會有充裕的資金招合適的人才。

祖千秋介紹完後,最後說了一句:“令狐,欄目和你擅長的獨立短片拍攝或許有很多不同,你無論如何要沉下心,記住一點,任何經曆都是學習。”

三天後,S市電視台。

當令狐衝再次站在這個眾多影視藝術專業學生夢寐以求的工作單位門前時,他突然覺得全身一陣兒的不自在。他想到了兩年前作為寧中則的陪同人員來這兒錄節目的經曆,記憶最深的是演播影棚裏那些照得人連眼睛都睜不開的五顏六色的炫目燈光。也是從那時起,他發自內心地討厭起了這些個棚錄的節目。在他心底,舞台光再耀眼,也及不上斜陽餘暉溫和地灑在你身上的那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