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武花憐三女見得文流芳,歡喜奔了過來,武花憐急道:“流芳哥哥,你沒事吧?”
文流芳笑道:“沒事。”話雖如此說,心裏卻是不好受,自己與武花憐江楚楚二人相處已久,哪能如此安心離去。不過這龍淩栝的武功遠高自己,又有舒圖安和藍蝶飛等人,自己哪能輕易帶二女離去。
藍蝶飛說道:“文堂主,這邊請,待會梳洗一番,換上新裝,便可出發。”
武花憐喜道:“流芳哥哥,他們放我們走了?”
藍蝶飛笑道:“你們二位姑娘就在這裏等文堂主吧,文堂主去杭州一趟,十日之內便可回來。”說著又對玲瓏說道:“閣下乃峨眉派之人,我們便不強留,你若是喜歡這裏呢,在這裏過個元宵也可以。”
玲瓏冷笑道:“那倒不必。”
藍蝶飛倒也不計較,淡淡一笑,說道:“隨你。”
文流芳等人隨藍蝶飛來到三樓,給文流芳尋了間臥房,便在大廳等候。文流芳梳洗一番,走了出來。武花憐哭著說道:“流芳哥哥,你快點回來。”江楚楚則是紅著眼睛不語。
文流芳尋思,待出去之後,得尋到紫陽道長和慈恩大師等人,把武花憐二人救出來才是。
藍蝶飛說道:“文堂主,我們出發吧。”
文流芳一愣,問道:“你也去?”對方笑道:“我若不去,隻怕你壞了教主壞事。再說那‘鬼殺四星’此時身在杭州城,別到時自家人鬥起來那不是給武林中人笑話嗎?”說完帶著文流芳和玲瓏走出九重天,走進山洞,又來到了洞口的民宅。一路上所有守衛見得文流芳,均行禮說道參見文堂主。
文流芳暗道,做個副堂主也蠻有樂子的。
門口備了三匹坐騎,三人一人一匹躍了上去。藍蝶飛朝玲瓏說道:“不知這位妹妹是跟隨我們去杭州城看熱鬧還是回峨眉?”
玲瓏一鞭抽了下馬屁股,馬兒撒開四腳滴答滴答朝遠處奔去。
藍蝶飛笑道:“這妹子有意思。”說完帶著文流芳朝東騎馬奔去。此時文流芳身穿貂皮裘衣,足穿小牛皮靴,儼然像個富家公子一般,唯獨手裏的龍頭拐杖顯得不倫不類。
這冰天雪地,又恰逢漢人的大年,路上行人寥寥無幾。盡管如此,雪天趕路哪能如平時。過得三日,這才來到杭州城外。未到城外,便見行人紛紛,熱鬧非凡。藍蝶飛說道:“前方便是杭州城了。”
突然旁邊一個乞丐提著破碗攔在馬匹前方,藍蝶飛趕忙勒馬停住,那乞丐舉著破碗說道:“前方無路我點燈,賞點唄!”
藍蝶飛一聽,臉色慘白,文流芳瞧出點眉目,又見七八個乞丐提著竹棍走了過來。當中有一個老乞丐,一身破爛衣裳,赤腳踏在雪地裏,身上背了八個布袋。文流芳尋思,聽得雲鶴爺爺說起,這丐幫按布袋的多少分職位,九袋乃幫主,這八袋便是長老了。這藍蝶飛乃前任幫主藍元承的後人,多少與丐幫還有淵源。
藍蝶飛一見那老乞丐,怒道:“路長老,你還有臉找我?”
那路長老望了下文流芳,低頭說道:“誰家粗茶沒淡飯,賞點吧。”說完便朝遠處走去。藍蝶飛無奈提著韁繩驅馬跟去,文流芳緊跟其後,餘下那些乞丐陸續跟著。
一行人在城郊走了三裏,到得一處民宅,民宅四周高牆,待得走近院內,文流芳見院內擠滿了乞丐。那些乞丐一見路長老,紛紛提著手中竹棍敲擊地麵,說道:“沒菜賞碗飯,沒飯賞口湯,嗚呼老天爺,莫要餓死我。”
藍蝶飛怒道:“便是我爹爹死了,你們也沒如此悲傷。”
話剛完,眾乞丐頓時安靜下來。那路長老說道:“藍幫主之死,乃丐幫之不幸,藍姑娘又何苦怪罪於丐幫上下。”
藍蝶飛躍下坐騎,怒道:“丐幫降龍十八掌,打狗棒法,蘭花指,乃武林中獨一無二的絕技。丐幫規矩,幫主一人可習得三樣武功,餘下四大長老,每種武功學三招。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降龍十八掌你們四人學的是見龍在田,鴻漸於陸,潛龍勿用。而那打狗棒法,你們四人又學的是鬥犬十弄,棒打雙犬,死拉狗尾。蘭花指,你們四人隻學了兩招,分別是千手蘭花和霧裏看花。”
路長老點點頭說道:“不錯,本來藍幫主打算教第三招,君子提蘭,可惜就命喪賊人手裏。”
藍蝶飛臉色發白,罵道:“今日這麼多弟子在此,也有不少我爹以前的部下,你告訴諸位,我爹的致命傷是什麼?”
路長老歎道:“胸口中了一招‘霧裏看花’,三個手指戳破了胸口。小腹有個兩個掌印,想必是中了‘潛龍勿用’。後心神道穴和陽關穴皆有利器所擊中的傷口,此招想必‘棒打雙犬’的所致。”
藍蝶飛問道:“丐幫絕學除了我爹和你們四人,天底下還有誰會?”
路長老垂頭說道:“打狗棒法和蘭花指除了我們五人,天下再也無人會。至於降龍十八掌,想必藍小姐還是練過幾招。”
藍蝶飛說道:“很好,我爹中的蘭花指和打狗棒法的傷口,又該如何解釋?”
路長老說道:“此乃幫中大仇,若是尋了凶手,定然會給藍大小姐一個交代。”
藍蝶飛怒道:“以我爹的身手,你們任何一位長老也是敵不過,是不是?”
路長老說道:“便是我們四人聯手,也不是你爹的對手。”
藍蝶飛冷笑道:“那倒未必,我爹生性好爽,視幫內弟子為兄弟。若是有熟人聯手,趁得我爹不留心,一人使出棒打雙犬,一人使出霧裏看花,一人使出潛龍勿用。你說我爹能抵擋的了不?”
路長老愣了下,不知所答,說道:“這。。。這雖然有些不風光,但是好像。。。”
藍蝶飛怒道:“好像有用是吧?”
路長老點了點頭。
丐幫弟子約有五十人,頓時噓聲四起,當中不少都是藍元承的舊部下,突然有人說道:“無論是何人殺的藍幫主,我們便是豁出去也要為幫主報仇。”餘下弟子也跟著說道‘報仇,報仇’。
路長老見狀說道:“身為執事長老,藍幫主的死,我也是愧疚萬分。不過藍幫主出事那日乃中秋,我那日與傳功長老在少林寺。那一日聽得江湖有個叫風月劍客的人要到少林寺找前任住持巧書方丈比武。我們路過便去了少林寺,現在的少林住持餘光方丈可以見證。至於掌缽長則在洛陽神拳門,掌棒長老則在趕回杭州城的道上。二人又有名門中人佐證。而藍幫主則是八月十五在杭州城內被人暗算。”他的話一說完,眾弟子又安靜下來。
藍蝶飛冷笑道:“那倒未必,你們四大長老能夠學那幾招,那麼也可以教給其他人,反正我爹的死跟你們四大長老脫不了幹係。”
路長老聽罷也感到頗有道理,歎道:“說的也有道理,不過我希望凶手不是自己人,大家一同跟隨幫主出生入死,情如手足,若是哪日兵戎相見,該如何是好?”
藍蝶飛有些耐煩說道:“我爹出事後,我便與我娘親退隱江湖,若不是退隱,隻怕我們母女二人也難逃一劫。你今日又來尋我,莫非便是想證明你的青白?”
路長老說道:“那倒不是,我們丐幫一直在尋得機會跟大小姐談談,其一,聞得大小姐加入了九龍教。我聞得道上朋友談起九龍教,那九龍教好像不似名門正派,我們四個長老商議,你自小我們便看著長大。雖然幫主過世,但是我們不希望你誤入歧途。”
藍蝶飛怒道:“那是我的事,用不著四大長老操心。若不是加入九龍教,隻怕我現在還不敢在江湖上露麵吧。還有一件事呢?”
路長老又說道:“我們丐幫武功自從藍幫主過世後,便斷了根,便是現任施幫主,卻也隻是我們四人所教。我們四人商議,麻煩你問下藍夫人,平日裏有沒有見得三套武功的秘籍,若是有的話,那便是太好。”
藍蝶飛說道:“我道你們四大長老如此好心,原來是有求於我。我娘親若是有那三套秘籍,你認為我還需要投靠他人嗎?”
路長老恍然大悟,說道:“也是,我們錯怪大小姐了。丐幫上下牢記藍家恩惠,他日大小姐若是有什麼難處,使喚大夥便是。”說完提著竹棍和破碗朝外走去,口裏唱到:“莫笑花子無新衣,春夏秋冬一個天呐。莫笑花子沒飽飯,東家剩菜西家飯呐。莫笑花子沒有家,五湖四海兄弟多呐。”唱著便帶著眾人離去。待得眾人離去,院內略顯蕭條,北方夾雜著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