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其實趙公子的家裏,從來都不知道有我這樣一個人的存在。”
說到這裏,青娘停了停。她慢慢的喝著杯子裏的茶,仿佛在說著一個與她毫無關係的故事。
她叫那個男人趙公子。即便過去這麼這麼多年了,我想她的心裏還是放不下吧。否則她為什麼都不願意稱呼她的名字呢。我想,她一定是希望她與他之間的一切,停留在初識時,彼此歡喜懵懂著,她略帶羞怯的稱呼他一聲“趙公子”的時刻。
若沒有相熟,就沒有相知,若沒有相知,也就沒有相愛,更不會有後來那些傷心欲死、肝腸寸斷。
“我那時大概還是太傻了。趙公子對我說他心愛著我,卻迫於家族壓力,不得不迎娶通判之女。而我呢,真的就這樣無名無分的跟了他,一跟就是十來年。
我無名無分的跟著他,不過我向來也不在乎什麼名分,否則也不會以女子身份外出經商。這十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開心多些還是痛苦多謝,日子太久了,我也忘記了。他的妻子為他生了兩兒一女,我為他生了一兒一女,他也算兒女滿堂了。
隻是,我的孩子,卻連自己的父親都沒見過。他怕孩子年齡小,會不小心泄露了父親的身份,所以他們稍懂事一些後,便從沒以父子的關係相見過。
眾人都知道我始終未婚,卻生了兩個孩子,而無人知曉孩子的父親是誰。若不是我掌握著城裏的經濟命脈,若不是我手裏有五十八家商鋪,若不是我家財萬貫家丁無數,隻怕早就要被拉去沉塘了。”
她自嘲的笑了笑,沒有再說下去。我大概能夠看得懂她那笑容裏無窮的意味。未婚生兩子,父親的身份不明,別說是在封建到對女子近乎沒有人性的古代,就算是放在現代,也很匪夷所思了。那些年,青娘是怎樣走過來的,隻怕隻有她自己清楚。可縱然是那樣,她都心甘情願,因為她的愛,再多的苦都可以甘之如飴。
可這份愛到頭來,卻隻是她愚蠢的一廂情願罷了。
她沒有用任何詞彙描述那十年裏的生活。大概隻有一言難盡了。用盡所有的詞語,都難以描述得清楚。
“後來,我與他之間的事情走漏了風聲,不知道如何傳了出去,鬧得滿城風雨。他的妻子不肯我進趙家做妾,他的爹娘也不同意。自然我也是不願意的。隻是沒人會理會我願不願意。所有人都在等他的一個交代,他妻子在等,他家人在等,所有的看客們也都在等。
而最後,他的交代是,殺了我,帶兩個孩子回趙家。”
“什麼!”我驚的差點直接從椅子上跳起來。
青娘輕輕的用手撫摸著脖子,聲音平靜如水,“他想要將我勒死,對外稱我是上吊自殺。我的所有產業歸我的兩個孩子所有,跟著帶去了趙家。”
我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