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還可以這麼痛。人類竟然能夠承受這樣的痛苦。我記得小時候,有一次我摔斷了腿,整個腳踝以一種奇怪的方式向外彎曲著。當時的那種疼,我以為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了,再疼一點我就要死過去了。
可是後來長大了,聽說女人生孩子的時候更疼。當時覺得生孩子太可怕了,我絕對不要生孩子。
到現在,我也沒有生過孩子,不知道生孩子會有多痛,不知道和此刻相比哪一個更疼。我想,如果是生孩子的話,為了那些滿心的愛和期待,這樣的疼痛也不是不能忍受的吧。
可我的心裏隻有恐懼和絕望。我想是這些恐懼和絕望放大了我的疼痛吧。因為當意識有些模糊起來,心裏的情緒也沒那麼清晰的時候,另一邊肩上傳來的疼痛就沒有那麼明顯了。
秦時在穿另一邊的鎖鏈。可我卻不再尖叫了。我低下頭,呆呆的看著肩膀上的窟窿,看著鎖鏈一節一節的從我身上穿過去。我甚至不想再說一句話了,心已經沉到最下麵了,就不會再往下落了。
我抬起頭看著站在我麵前的秦時,他也在看著我,可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拚命睜大了眼睛想看清楚,可是意識卻越來越模糊。
“秦時……”我努力出聲叫他的名字。可是聲音小到連我自己都沒聽見。
但秦時似乎聽見了,他看著我,似乎在等著我說下去。
我想我大概是要昏過去了,在意識徹底消失之前,我對他說:“我艸你大爺……”
醒來的時候,自己在一個黑漆漆的地方。旁邊是冰涼的石牆和石地,我躺在又冷又硬的地麵上,到處都通。
我努力撐著身體想要爬起來,“嘩啦嘩啦”的金屬聲從我身上傳來。我低下頭,看到兩邊的肩胛骨上都穿著鎖鏈,鎖鏈在我的身前呈u字型,因為我躺在地上,鎖鏈也彎曲的垂落在地上。
我坐起來看了看四周,這裏是一個牢房。再清楚不過的樣子了。我雖然從沒來過牢房,可麵前的鐵欄杆以及鎖頭,讓我立刻就能明白自己的處境。鐵欄杆是豎著排列的,間隙很窄,想從中間擠出去是不可能的。
黑暗中隱約能看到欄杆外還有一個一個的隔間,都是和我這裏一樣的牢房。每一間都不大,跟我租房子住的時候那個臥室差不多,擺了床、書桌、電腦、衣櫃和一麵穿衣鏡之後,就幾乎沒什麼地方了。
可那件臥室裏被我塞的滿滿當當,這裏卻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看不清其他地方還有沒有關著人,我爬行著向前移動,還沒碰到欄杆,肩胛骨卻猛的一痛,身上傳來拉扯感。
是鎖鏈的長度不夠了。鎖鏈的兩頭是從我身體的前邊穿到後邊去的,現在兩頭都掛在石壁上,牢牢的限製了我的自由。我能走動的步子也不過五六步而已。
我也不敢再動了,太疼了,每動一下都是鑽心的疼。
我重新躺下來,不動的時候,疼痛會緩解很多,那種尖銳的劇痛慢慢變成了一種沉重的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