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傍晚。
光線無色而曖昧,眼前如同隔著一層厚厚的黑紗。視野也很狹小,所見盡是一片昏暗陰鬱的景象,令人心緒低糜失落。
漸漸地,我還是看清楚了,眼前是一座用石頭砌成的台子。台子不甚高,也不算大,樣式更是普通,沒有什麼獨特之處,但明顯有一股古色古香的味道。
耳邊沒有一絲聲音,視線裏也見不到一丁點兒晃動,除了我之外,這裏更沒有第二個人。空氣給我以深處密室的感覺,幾乎令我窒息,時間在這裏像是已經停滯不前了。
這是什麼地方?
我怎麼在這裏?
望著眼前這座模糊的石台子,我努力搜索起頭腦裏的記憶,試圖找出這是哪兒,我又如何來到了這裏。結果一無所獲,我隻知道這個地方我從未來過。
一眨眼的工夫,台子上突然出現了微弱的光亮——
奇怪,發光的居然是幾盞馬燈,那種隻能在電視劇裏才能見到的套著玻璃罩子的老式馬燈,奇特而讓人害怕。燈光也微微照亮了台子兩側之上的幾根木頭柱子,這些馬燈正是掛在這些木柱之間,而這些木柱顯然有些年頭了,黑得發亮。
這一切完全透露著一種古老的怪異。
但我分明是一個現代的人,這點我還算清醒。
看這景象,似乎是要演戲,並且是演古代世界裏的某種戲?
但,我喜歡看戲嗎?
而且還是看一種古老的戲?
不,不對吧!
正當我還雲裏霧裏般地想著這些問題的時候,戲台上突然出現演員了。那是一個穿著一身紅色戲服的女子,她的頭上戴著微微閃光的頭飾,兩隻袖子長得及地,袖口誇張般地大。她身段修長,動作輕盈,正嫻熟地伸展著某種舞姿,動情地演繹於這古老的舞池裏,格外引人注目。可惜燈光太暗了,我隻能依稀看見她漂亮的臉蛋。
忽然,我發現,她不就是我的意中人嗎?
我的心裏立即一片美滋滋的……
嘟嘟嘟——
手機鈴聲把我從睡夢中驚醒了。
唉!原來不過是一場春夢而已,可把我嚇壞了。我睜開迷糊的雙眼,順手摸起枕邊的手機,發現電話是老媽打來的。我心裏一慌,立即從床上坐了起來,試了一下嗓音,接通了電話——
“我的先人,這都幾點了,還在睡!”
不等我開口,老媽就直接罵起人來。一向看不慣兒子的她,估計這會兒已經等了一陣電話了。
此情此景裏,我也不敢撒謊了,隻能努力讓自己的發音正常:“這不閑下耍了嗎。”
“耍你個頭!”老媽真生氣了,像扣機關槍一樣訓斥我,“耍耍耍,你要耍一輩子嗎?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你這夜貓子的習慣要改,你就是不聽,敢快起床。”老媽接著來硬的了。
“是!”我自知無理,無可狡辯,隻得轉移話題,“媽,這次玩得開心吧,回來時千萬別忘了告訴我一聲,我好早點來火車站接你嘛!要沒其他事我就掛——”
“掛你個頭,正事都還沒說呢?”老媽的氣又上來了,“聽好了兒子,我朋友說夢裏水鄉那裏有幾棟樓房已經開盤了,房子挺不錯的,你先去看看,等媽回來拿主意。”
老媽正和她的一幫朋友一起在cd旅遊。說是旅遊,倒不如說是在換個地打麻將,她那幫朋友我大致了解,應該沒有多少關於旅遊的內涵,一個個倒盡是牌仙。夢裏水鄉樓盤開盤的事商家天天滿大街宣傳,我早就知道了,於是我用戲謔的口氣逗老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