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夜離開山莊隨便找了家小酒館住了下來。出門時根本沒帶銀兩,幸虧腰間的玉佩應該還值些銀兩,我將玉佩交給那家小酒館的老板,便住在那裏閑將下來。
我真的沒想到,宎樾竟然會用那樣的方法出現在我的麵前,那一刻大腦甚至不能思考。我分不清那時候的情緒是欣喜還是再次被騙的憤怒,我無法在那樣混沌的時刻接受宎樾,我害怕自己會再次衝動做出什麼不明智的決定,所以才選擇了暫時離開。
這家名為‘迎客來’的小酒館每日生意倒也不錯,酒館老板是一個五十上下的男人,她的妻子是一個凶悍的婦人。我時常可以聽到老板娘數落她男人的話語,但那個男人卻仿似甘之如飴。我問過他這樣不會覺得煩麼,他說,夫妻之間便該相互包容,人這一輩子會犯太多錯了,總不能因為一兩句隨口之語便棄糟糠之妻不顧。
我若有所思,愛一個人,若隻是因為自己彷徨不安以及對方偶爾的隱瞞便將他的所有都抹殺,也許對那個人也是不公平的吧。我整日在小酒館裏喝喝酒,發發呆,看看酒館老板和他的妻子吵吵嘴,突然覺得人生其實便是這般平淡而溫馨且缺不得包容的。
和宎樾在一起,他對我的寵溺與包容我感受得到,再如何作假,自己的心卻是不會騙自己的吧。每一次拒絕,他身上的哀傷並不是可以偽裝出來的。其實,我在意的是他的真心,在出雲宮他說出那一切的時候,我感覺痛苦萬分更多是因為我以為他對我的感情都是作假的。當然,對於他接近我的目的我也有些介懷,但若沒有那份不純的目的,或許我們便走不到一起了吧。如今,在明知我不是那個人後他仍不願放棄,代表著他心裏也是有我嗎?
三月十六,正是桃花開得正好時,聽著周圍人在談論著城南桃花,我不由想起我與宎樾的初遇,雖然不是什麼美好的記憶,但那卻是我們命運開始糾纏的交點。
告別了酒館老板,我徒步向著城南走去。走了好幾個時辰才到了城南。抬眼看去,滿空桃花飛舞,一如幾年前那樣美輪美奐。環顧四周我向前行去,半途遇到當年遇到跡冉與宇謙的亭子,我微頓了稍許便抬腳繼續循著記憶的方向走去。
淡淡的桃花香彌漫整個鼻腔,我的心突然變得平靜起來。看著眼前綻放的桃花,我緩緩走出了那一片粉色的世界。在桃花林的盡頭是一片綠意盎然的竹林,沙沙的竹葉卷動聲,讓人心靈清逸。
那一年,在那竹林深處,撞見他與一個少年糾纏,我轉身準備離開,他卻戲謔邪魅地看著我說:“這樣就想離開了?”
那刻尷尬的隻想離開,他卻自說自話:“倒還有幾分姿色,和本公子一起玩玩如何?”
我憤怒羞惱的回敬他,“死變態,誰要和你玩這種變態,遊戲。”說完又恐惹惱了那人,解釋一番後想要離開,他卻棲身近前將我摟入懷中,鼻息間充斥著他淡然溫熱的氣息,我懊惱之餘卻也震驚之極,誰知他卻更加過分地抓住我的腦袋,狠狠吻在我的唇上。那是第一次被一個男子強吻,我憤恨厭惡,卻也深深記住了那個男人。
不覺揚起嘴角,那樣的相遇至少不是任何人安排的,也許命中注定,我與他,不能錯過。
“你果然來了這裏。”那副戲虐的眼神,那張俊美無雙的容顏,那一襲張狂的紅衣,將他完美的刻畫於我的眼前。心中有些欣喜,我卻故作疑惑,“你為何在這裏?”
“這裏是我們初遇的地方,我想你必定會來這裏。”他笑看著我,話語中帶著自信。
“我若一直不來呢?”我挑眉,總不能讓他一直占著先機。
“那我便一直等下去,直到你來為止。”他的目光溫柔的讓人心悸,我微撇過頭,輕聲說,“你真的不後悔和這樣的我在一起嗎?”
“從來沒有後悔過,我會在你身邊,一直一直。”
“那你姑姑呢?”
“她會理解的,即便真的不同意,我也不會舍棄你。”
我看著走到眼前的男人,他依舊如初見般華美,我伸手撫上他的臉,“為何偏偏選擇了我呢?”
“因為是你而已。”他輕輕將我摟入懷抱,我深深呼吸帶著他氣息與桃花香的空氣,心中溢滿了幸福。這樣的人,再也不願錯過。我蔡雅生在心底發誓,我再也不會逃避,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堅定的站在你身邊,與你共同麵對。
“雅生,我們還沒有喝交杯酒。”宎樾親吻了下我的耳垂,笑著說道。臉突然有些發熱,我低聲說,“那便今夜補上如何?”
“那事不宜遲,現在就回去。”他抱著我施展輕功在桃林間跳躍,我抓住他的衣領怒道,“宎樾,放我下來,你這樣會嚇到別人。”
“隻要我們快樂就好,其他人,與我無關。”他大笑著回了一句,卻沒有停下他的動作,我有些呆滯的看著身邊的一群群人想,他不會想這樣抱我回去吧。
清風吹過,花瓣輕動,偶爾一兩片花瓣拂過,一縷清香沾染衣裳。